既然金大人無恙,就請隨我去面聖,以安眾心,兩國的和約,也到了該簽訂的時候。”
兩國和約簽得極為順利,裴琰查出真兇,雖未抓到易寒,卻證實了一切系他所為,且又救出了金右郎。桓國人有苦自知,也知此事不宜聲張,畢竟牽涉到國內複雜的宮廷鬥爭。至於回國後能否治易寒的罪,藉機打擊二皇子一系,證據又不在己方手中,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而華朝為順利簽訂和約,也未就此事窮追猛打。雙方心照不宣,一致認定使臣館失火一案乃馬伕不慎打翻了油燈,才引起大火,而金右郎大人則在逃生過程中跌落河中,被人救起,十餘日後才甦醒歸來云云。
至於得曉真相,用於作證的那三國使臣,裴琰早命禮部送上厚厚的重禮。這些小國使臣久慕華國繁華富庶,這才願作使臣,不遠萬里前來,果然發了一筆橫財,自是悶聲收大禮,將真相爛在了肚中。
人已找到,真相大白,這和約便於當日上午順利簽下。皇帝極為高興,待桓國使臣退去,狠狠地誇讚了裴琰幾句。太子滿面春風,過來把著裴琰的手大為誇獎,莊王初始有些不豫,馬上又想轉來,朝堂之內,一片讚頌之聲,就連素日持重的清流一派也頗有讚譽之辭。
裴琰惶恐不已,連聲謙遜,直至皇帝下令退朝,諸臣才紛紛散去。
裴琰與靜王並肩出了乾清門,靜王笑道:“少君,今夜我在府中備酒,為你慶賀。”
裴琰忙道:“王爺,今夜不行,我受了點內傷,不宜飲酒。而且現在也不宜慶賀,回頭我再與王爺細說。”
二人正說話間,衛昭素袍廣袖,飄然而來,向裴琰笑道:“恭賀少君,得破疑案,少君真不愧為朝中柱石,國之良臣。”
裴琰一笑:“三郎過譽,裴琰愧不敢當。”
衛昭斜睨了靜王一眼,也不行禮,步入乾清門。
靜王盯著他高挑俊逸的背影,輕聲道:“他和二哥必定極不服氣,怕只怕他又受二哥指使,到父皇面前搬弄是非。”
裴琰微笑道:“這也是免不了的事情。”
江慈悠悠醒轉,眼見日頭高照,忙跳下床,卻不見了燕霜喬的身影。
她著好衣衫,嘴裡嘟囔道:“師姐也不叫醒我,害我又睡過頭。”推門而出,見那邵繼宗坐於院中,忙笑道:“邵公子早!”
邵繼宗忍俊不禁,指了指日頭:“確實還早,倒未日落西山。”
江慈有些不好意思,左右看了看:“我師姐呢?”
邵繼宗步了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江慈:“燕姑娘一大早被素大姐叫去,似是因為她父親的事情,需得前往桓國一趟,事情緊急,不及和你辭行,讓我將這封書信轉交給你。”
江慈拆開書信細閱,知師姐前去尋找易寒,心中有些失落,卻又有些暗暗慶幸,師姐終於不受自己牽累,離開了京城,也終於不會再知曉自己中毒一事。萬一自己毒發身亡,就會少一個傷心之人了。
正胡思亂想間,邵繼宗又道:“江姑娘,相爺得知燕姑娘離去,已派人來接江姑娘回相府,人正在府外等著。”
江慈萬般無奈,也知逃不出大閘蟹的手掌心,無精打采地隨長風衛們回了相府。
此時已是午時,她未進早餐,便有些肚餓,回到西園不見崔亮,草草弄了些飯菜,正待端起碗筷,裴琰步了進來。
裴琰自昨夜忙到現在,既要跟蹤易寒,又要安排人手布控,還與易寒激鬥,上午又壓下內傷,撐著上了朝堂,有些肚餓,也覺得有些疲勞。進來後也不多話,奪過江慈手中碗筷便吃。
江慈橫了他一眼,只得再到廚房盛了碗飯過來。待她過到廂房,桌上本就不多的菜餚所剩無幾。
她這段時日以來,被裴琰欺壓得著實厲害,本就憋了一肚子怨恨;兩種毒藥在體內糾纏,讓她如同時刻被大石壓著;昨夜親見師姐與素煙的悲歡離合,心中傷感;這一日身體又有些不適,小腹冷痛。怨憤、憐傷、悲痛種種情緒夾在一處,被裴琰這一舉動一激,猛然迸發。
她將手中飯碗往桌上狠狠一頓,裴琰抬頭斜睨了她一眼,也不理她。江慈再也控制不住,猛然伸手將桌上碗筷統統掃落於地,“嗆啷”聲響,滿地瓷片。
裴琰愣住,見江慈眸中含淚,狠狠地盯著自己,胸口劇烈起伏,似是氣憤到了極點。不由笑道:“誰惹你了?生這麼大氣。”
江慈實在是很想向他那張可惡的笑臉狠狠揍上幾拳,可也知這是太不現實的想法,只得“啊”地大叫一聲,衝入房中,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