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北線,與桓軍激戰上百場。一年後他鐵甲寒衣,帶著光明騎南馳上千裡,趕回京城奉先帝遺詔榮登大寶,再後來,他力挽狂瀾,在一干重臣的輔佐下,平定“逆王之亂”,將這如畫江山守得如鐵桶般堅固。
時光流逝,當年英武俊秀的鄴王殿下終慢慢隱於深宮,變成眼前這個深沉如海的成宗陛下,只有在這一刻,萬軍齊呼,滿場驚雷,他的眉間,才又有了那一份令江山折腰的鋒芒。
禮炮再是三響,裴琰著銀色盔甲,紫色戰披,頭戴紫翎盔帽,單膝跪於皇帝身前,雙手接過帥印及兵符,高舉過頭,將士們如雷般三呼萬歲。皇帝再將手中蟠龍寶劍賜予隨軍監軍、光明司指揮使衛昭,也不多話,只微微點了點頭。
戰鼓齊擂,裴琰躍上戰馬,再向將臺上的皇帝行軍禮,撥過馬頭,雲騎營將士軍容齊整,腳步劃一,退出上百步,方紛紛翻身上馬,緊隨紫色帥旗,“劍鼎侯”裴琰終率雲騎營正式出發北征。
漫天黃土,震空戰鼓,皇帝在將臺上極目遠望,那個白色身影,縱騎於隊伍最末,似是回頭望了望,終消失在滾滾黃塵之中。
這一路行得極快,辰時末出發,只午時在路途歇整了小半個時辰,用過水糧,又再度急行軍,入夜時分趕到了獨龍崗。
裴琰下令在獨龍崗下紮營起灶,又命人去請監軍過來。
衛昭飄然而來,所過之處,將士或轉頭,或側目,或偷窺,他渾然不覺,嘴角含笑,與裴琰欠身為禮,二人同時舉步,步入大帳,安澄親於帳門守衛。
崔亮將地形圖在地上展開,向衛昭點頭致意,三人盤膝坐下,細看地形圖。
一名小卒入帳,拎著銅壺,又取過茶杯等物,替三人斟好茶,一一奉上。衛昭並不抬眼,只是接過茶杯時,手微微一抖。
小卒將茶奉好,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裴琰注目於地形圖上,飲了口茶,道:“小鏡河馬上要進入夏汛,這條線守住不成問題,且還可抽調出一部分兵力支援婁山,關鍵還在河西守不守得住。”
崔亮點頭道:“婁山的兵力至少可以西移三萬,加上田策現有的六萬人,再加上雲騎營,與桓軍還是可以一搏。”
衛昭淡淡道:“長樂、青州一帶還有數萬駐軍,若是能東調,再讓高氏在河西一帶廣徵兵員,又多了幾分勝算。”
三人再沉默片刻,裴琰呵呵一笑:“這是咱們打的如意算盤。咱們既想得到,薄雲山和宇文景倫自也想得到。”
崔亮微笑道:“那他們也肯定能推算出,如此順理成章的打法,我們必然不會用。”
“那我們到底是另謀良策,還是就選這最簡單、最容易被人算中的策略呢?”裴琰抬頭望向衛昭。
衛昭淡淡一笑:“臨行前皇上有嚴命,監軍不得干涉主將行軍作戰,少君自行拿主意便是。”
裴琰一笑,又低下頭,凝神看著地形圖。崔亮這幾日早與他細細分析過,也知沒有萬全的計策,便道:“相爺,還是得等那兩方的情報到了,咱們才好判斷他們兵力的具體分佈和移動,再定如何行事。”
裴琰沉吟不語,小卒再進來。崔亮見她單手端著飯菜,忙起身接過,放於案上,又替她將軍帽戴正,柔聲道:“你肩傷未好,就不要做這些事了。”
裴琰與衛昭同時身軀一僵,崔亮笑著轉身:“相爺,衛大人,先將肚子填飽,再共商大計吧。”
小卒裝扮的江慈笑道:“還得去拿飯碗和筷子。”說著轉身往帳外走去。
崔亮忙將她拉住:“我去吧。你一隻手,怎麼拿?”
“一起去。”
“好。”
裴琰抬頭,與衛昭目光一觸。衛昭淡淡道:“下手重了些,少君莫怪。”
裴琰呵呵一笑:“無妨,讓她吃點苦頭也好,免得不知輕重。”
兩人不再說話,目光皆投在地形圖上。不多時,崔亮與江慈拿齊諸物進來,帳內並無長風衛親兵,崔亮只得親去盛飯,江慈將筷子擺於矮案上,裴琰與衛昭同時起身步到案邊面對面坐下。
江慈右手接過崔亮遞來的飯碗,猶豫了一下,將碗放在距裴琰一臂遠的地方,又接過一碗,輕輕放至衛昭面前,低聲道:“三爺請。”
裴琰握著竹筷的手一緊,凌厲的眼神盯著江慈,慢慢伸手取過距自己一臂遠的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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