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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而不是―――”

江慈面頰微紅:“崔大哥,我―――”

夜間的風吹得草叢起伏悠盪,江慈扯下一根青草,在指間纏繞,崔亮望著她的側面,語調溫存:“小慈,你心裡,可是有了人?”

江慈一驚,指間青草猛然斷開。她不敢看向崔亮,垂下頭去。

“小慈。”崔亮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嚴肅:“我不管你心中的這個人是誰,但他們都絕非你的良配。你不管和誰在一起,都要面對許多艱難困苦,甚至會有生命危險,你千萬不要陷入這泥淖之中。明日,你還是隨你師姐離開戰場,等過一段時間,你自然會忘掉他,再找個本分老實的人,過平平安安的日子。”

江慈微微搖了搖頭,面頰更紅。

“小慈,你就聽崔大哥這回勸。”

遠處哨鬥上,火光閃了三下,崔亮站起身:“我得去橋頭,小慈,你今晚好好想想吧。”

天上星羅棋佈,夜風徐徐而過。

江慈默默在田野間走著,夜色下,隱約可見原野上盛開著一叢叢的野花。白色的小花在風中飄搖,柔弱的莖仿似就要被風折斷,卻又一次次倔強地挺立,在風中散發著濃郁的芳香。

江慈彎下腰,輕輕觸控著那嬌嫩的花瓣,低低道:“怎麼辦?”

一陣風吹來,野花被吹得瑟瑟搖晃,江慈直起身,默立良久,又轉身走向軍營。

衛昭帳中,仍透著暗黃色的燭火,宗晟也仍在帳前值守。江慈立於黑暗之中,遙望著帳內那個隱約的身影,直至他帳內燈火熄滅,方轉過身去。

夏日麗陽早早衝破雲層,辰時初,河西平原上,陽光耀目,熱意蒸騰。

兩軍雖有約定,辰時初停戰,主力均撤離鎮波橋頭,但裴琰與崔亮商議後,為防桓軍突襲,仍作出了部署,一旦橋上有變,長風騎仍能迅速應戰,不讓桓軍攻過河西渠。

一切部署妥當,崔亮向裴琰一揖。裴琰點了點頭,又與衛昭相視一笑,目光掠過旁邊的江慈,在她面上停留了一瞬,微微地向她點了點頭,眼光中隱隱帶著笑意。

三人轉身而去,裴琰負手立於中軍大帳前,目送三人往鎮波橋頭走去,雙眸微微眯起。

寧劍瑜看了看他的神色,忍不住道:“侯爺,您就真的放心―――”

裴琰微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劍瑜,你與子明也有一段日子的相處,應當明白他的品性。於這國家危急、百姓蒙難的時刻,他是絕不會甩手而去的。”

寧劍瑜點頭,陽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他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侯爺識人極準,子明此去,若是能將那人說動,咱們這仗可就好打多了,即使不能說動他離去,好歹也讓宇文景倫這小子心裡多根刺!”

裴琰大笑,拍了拍寧劍瑜的肩:“那小子也是咱們心頭一根刺,這回,非得好好把他拔去不可!”

寧劍瑜喜道:“侯爺打算什麼時候反攻?”

江慈跟在崔亮身後,眼光偶爾望向衛昭,又迅速移了開去。

衛昭緩步而行,忽然嘴唇微動:“你走吧。”

江慈聽得清楚,見崔亮並無反應,知衛昭正用“束音成線”向自己說話,心頭一顫,偏過頭去。

衛昭清冷的聲音仍傳入她的耳中:“你隨你師姐走,不要再留在這裡,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

江慈轉頭望著他,嘴張了張,又合上,眼中卻有了一層霧氣。衛昭望了望她,眼中似有一絲悲傷,終直視前方,舒緩而行,未再說話。

崔亮一襲藍衫,笑容閒適,轉頭向衛昭道:“有勞衛大人了。”

“崔解元客氣。”衛昭淡淡而笑。

“衛大人就喚我子明吧。”崔亮笑道:“相爺作為主帥,不能出面,也只有衛大人能與易寒抗衡。為我師門之事,要勞動大人相護,崔亮實是慚愧。”

“子明乃當世奇才,身系天下安危,衛昭自當盡力。”

崔亮與衛昭相視一笑,又都看了江慈一眼。江慈看著他二人,展顏而笑。麗陽下,三人並肩走向鎮波橋頭。

鎮波橋乃一座石橋,橋下渠水碧青,橋頭綠樹成蔭。只是石縫間,青石上,隱約可見斑斑血跡,印證著這裡曾是修羅戰場。橋下的流水,緩緩移動,似要將這血腥與殺戳的氣息悄然帶走。

河西渠兩岸,靜得不象駐紮著十餘萬大軍的戰場,鎮波橋在麗日的映照下,也燦爛得不似殺戮戰場。橋身上刻著的“鎮波”二字,端正嚴方,默默注視著三人走近。

崔亮在橋頭悠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