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找的就是你回春堂。”
“就是,聽說‘回春堂’的大小姐長得極為標緻,快叫出來,讓弟兄們見識見識。”
李大夫眼前一黑,來不及呼救,桓軍們已直衝內堂,一片哭嚎聲中,將數名女子直拉出來,李大夫眼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一名桓軍挾在肋下,急得衝了上去,那名桓軍得意笑著,一掌橫砍在李大夫頸間,李大夫暈倒在地。
左鄰右舍聽得喧擾和女子哭喊之聲,縱是擔心李大夫一家安危,又怎敢出來觀看。正皆躲在屋內瑟瑟直抖之時,忽又聽得有人大聲呼喊:“起火了,‘回春堂’起火了!”
聽得“回春堂”起火,街坊們再也顧不得安危,蜂擁而出,四處打水,前來救火。眼見火勢越來越大,將“回春堂”吞沒,人人心中悲憤,男子們俱是額頭青筋暴起,拳頭緊捏。
悲嚎聲撕肝裂肺,一名老婦從街頭撲了過來:“兒啊!我的兒啊!”
街坊們認得她是藥堂夥計阿春的老母親,數人忙上前將她扶住,老婦哭得暈了過去。
正在此時,長街上過來一隊桓軍,見火勢極盛,百姓們又皆怒目望著自己,為首軍官喝道:“什麼事?!還不快救火?!”
不知是誰,砸出一塊磚頭,喝道:“畜生!”
“和這幫禽獸拼了!”
“李大夫救了我們這麼多人,我們要為李大夫報仇!”
“大夥抄傢伙上啊!”
大街上的百姓越圍越多,將這一小隊桓軍堵在巷中,桓軍將士見勢不對,紛紛抽出兵刃,喝道:“你們不想活了?!”
一名青年手持利刃,急撲而出:“為我兄長報仇!”他撲向為首軍官,那軍官武藝不弱,一招便將那青年擊倒在地,長槍還刺中了他的右腿。
眼見青年右腿鮮血噴湧而出,上千百姓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激憤,發出驚天的怒吼,也顧不得自己沒有兵刃,也顧不得去想後果,齊擁而上。桓軍們剛揮起兵刃,圍過來的數名青年男子忽然手起寒光,將桓軍前排之人斃於劍下。
百姓如潮水般湧來,不過片刻功夫,這一小隊桓軍便被這上千百姓踩在了腳下,有那等親人死在桓軍手下之人,更是將桓軍屍身拎起,扔進了大火之中。
有人振臂高呼:“鄉親們,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就是,和桓賊拼了!”
百姓們怒火沖天,無處渲洩,齊齊應和,街上人流越滾越大,人人或持刀,或握棍,衝向直衢大街的郡守府和各處城門。
寒州城內,火光四起,城內駐紮的桓軍手忙腳亂,匆匆開啟城門,讓駐紮在城外的桓軍進城協同鎮壓百姓暴動。
一片混亂之中,一行人悄悄地出了寒州城東門。
這行人行出十餘里,其中一人放下肩頭扛著的李大夫,拍上他胸前穴道,李大夫悠悠睜開雙眼,只見身邊圍著數名蒙面之人。
他不及說話,一女子撲了過來:“父親!”
李大夫大喜,與女兒抱頭痛哭。
那黑衣蒙面人拱手道:“李大夫,實是對不住您了,我們是劍鼎侯的人。”
李大夫一驚之下,復又大喜,他與長風騎中的凌軍醫乃同門師兄弟,自是對劍鼎侯裴琰極為崇敬。黑衣蒙面人續道:“今夜之事,實是迫於無奈,只好借李大夫一家來演場戲,侯爺不日就要收回河西府及寒晶二州。”他從懷內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李大夫:“今夜之事,毀了令千金的名節,侯爺請李大夫多多原諒,這是侯爺一點心意,只得勞煩李大夫另外擇地居住了。”
火把照映下,李大夫見那張銀票有三千兩之巨,急忙推卻,道:“能為侯爺、為百姓做點事情,是我份內之事,這銀票萬萬不能收。”語氣極為堅定。
黑衣蒙面人有些為難,李大夫又道:“反正這寒州城我也不想再住下去了,不如我去長風騎,和我師兄一樣,做個軍醫吧。”
“現在河西渠打得兇,你們過不去。”黑衣蒙面人沉吟了一陣,道:“這樣吧,李大夫,你們去牛鼻山,那裡現在有童將軍派人守著,你們拿這塊令牌去,他自會收留你們。”說著將令牌和銀票塞入李大夫手中,帶著手下急奔而去。
李大夫一家聚攏來,齊齊望著寒州方向,李家大小姐雙掌合什,秀眸含淚,默默唸道:“上蒼保佑,劍鼎侯能收回失土,保佑我華朝百姓,再不受戰爭之苦。”
華朝承熹五年五月十四日夜,被桓軍佔領的寒州城百姓暴動,桓軍雖竭盡全力將百姓暴動壓了下去,但死傷慘重,向河西府緊急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