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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江慈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將頭藏在他的胸前,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

見夜色已深,怕她的身子撐不住,衛昭低頭道:“你身子不適,咱們早些回去吧。”

江慈面頰如染桃紅,又是高興,又有些不安,她緊攥住衛昭的手,不肯放開。衛昭只得牽著她在

湖邊坐下,真氣送入她的體內察探一圈,知暫無大礙,方放下心來。

“小慈。”他的呼喚聲小心翼翼。

江慈生怕他又說出什麼來,猛然將帽子掀掉,解開束帶,讓長髮落於肩頭。又從衣內出小木梳

和碧玉髮簪,望向衛昭,輕聲道:“我要你,親手替我插上這簪子。”

衛昭不言,江慈舉起碧玉髮簪,緊盯著他:“髮簪是你送的,若不是由你親手插上,我戴也沒什

麼意思,索性摔斷更好。”

衛昭強撐著道:“這簪子太差,摔斷也好,你以後,會有更好的簪子。”

江慈眼前一片模糊,嘆了口氣:“可我就只喜歡這一根,怎麼辦?若是摔斷了,我這一輩子,也

不想再戴別的髮簪了。”

遠處,有一隻夜鳥唱了起來,江慈聽著鳥鳴聲,幽幽道:“你聽,它在找它的同伴呢。夜這麼

黑,它一個人,可怎麼過。”

衛昭無法,拿過她手中的木梳,輕柔地替她梳理著長髮。江慈滿心歡喜,縱是他的手有些笨拙,

扯得她頭皮生疼,也忍住不撥出聲。

“我小時候,師父替我梳頭,師父過世後,師姐替我梳,現在師姐也不在我身邊了,還好有三爺

替。”

“我的手笨。”衛昭放下木梳,望著面前如雲青絲,有些不知所措。江慈回頭看了看他的神情,

抿嘴一笑,握住青絲繞了幾圈,盤成芙蓉鬟,用束帶結好,將碧玉髮簪遞至衛昭面前。

見她握著髮簪的手微微發顫,衛昭遲疑一陣,終接過髮簪,左手托住她有些發燙的面頰,右手輕

輕地,將髮簪插入她的發髺之中。

雲鬢嬌顏碧玉簪,小月湖畔結相於一一

江慈心滿意足地微笑,跑到湖邊照了照,又跑回來坐下:“很好看。”

衛昭點頭:“是,很好看。”

江慈道:“你淨說瞎話,我哄你呢,晚上怎麼照得見?”

“是很好看。”衛昭話語有些固執。

“真的?”她望入他閃亮的眼。

“的。”他望回她黑的雙。

夜風漸盛,帶著幾分霧氣,衛昭見江慈盈不勝衣,恐她的身體撐不住,在她耳邊低聲道:“先回

去吧,明天請子明幫你開點藥,不管有沒有效,總得試一試。”

江慈點了點頭,衛昭蹲下身來,江慈一笑,伏在他的背上。他的背這般溫熱,她安心地合上了眼

白衫舞動,勁風過耳,不多時,衛昭避過一切哨守,輕輕落於郡守府東院。他將江慈放下,轉過

身來。江慈忽然覺有些害羞,面上發燙,只說了句:“三爺早些歇著。”急急跑出院外。

衛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腳步有些虛浮,走到院中的青石凳上坐下。露水,漸漸爬上他的

雙足,夜,一分一分過去,他卻沒有挪動分毫。

正文 一零二、桃紅衣白

蟲聲啾啾,夜風細細。江慈覺全身都透著歡喜和滿足,不停拍打著滾燙的面頰,往自己居住的西院偏房走去,剛轉過月洞門,便險些撞上一個身影。

裴琰凝目注視著江慈,見她面頰紅得似有火焰在燃燒,身上穿著軍裝,頭髮卻梳成了女子的髮鬢,他心中如被針紮了一下,十指緊緊捏起,冷聲道:“去哪了?”

江慈退開兩步,輕聲道:“睡不著,出去走走,相爺還沒睡啊,您早些歇著。”說完便往屋內走去。

她關上房門,在床邊坐下,右手輕撫著胸口,感受著那一下一下的跳躍,回想著之前那悲欣交集的感覺,竟忽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裴琰回到正堂,在紫檀木太師椅中坐下,右手輕轉著天青色薄胎細瓷茶盅,眉間如有寒霜。

不多久,長風衛徐炎過來低聲道:“衛大人回來了。”

裴琰俊眉一挑,手中運力,“咋”聲輕響,天青色薄胎細瓷茶盅被捏得粉碎。瓷末四散濺開,徐炎見裴琰虎口隱有血跡,心中一驚,抬頭見他面色,不敢再說,退了出去。

良久,裴琰方低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