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門口的衛昭使了個眼色,又把右手背在身後。衛昭
慢悠悠走過來,悄無聲息地塞了張銀票在她手心。
江慈得意一笑,暗中收起銀票,又拿起一根掐金絲花蝶簪和一根碧玉髮簪,向崔亮笑道:“哪個
好些?”眼角餘光卻看著一邊的衛昭。
崔亮看了看,有些猶豫。衛昭也不置可否,只是看上那根碧玉髮簪時,視線停留了一下。
江慈收起那根碧玉髮簪,將銀票往櫃檯上一拍,向夥計笑道:“就是這根了。”
夥計看了看銀票,咋舌道:“客官,您這銀票太大,小店可找不開。”
江慈“啊”了聲,低頭一看,才見是張三千兩的銀票。見崔亮取下面具,略帶驚訝地望著自己,
她強撐著向夥計道:“瞧你這店鋪挺大的,怎麼連三千兩的銀票都找不開?”
夥計苦笑:“客官,您去問問,這西街上的店鋪,只怕哪家都找不開三千兩的銀票。再說,小店
要找回您二千九百九十七兩銀子,這麼重,您也搬不回去,是不?”
江慈還待再說,衛昭從袖中取出幾點碎銀,丟在櫃檯上,轉身出店。江慈暗暗一笑,崔亮忍不住
拍了一下她的頭,二人跟了出去。
三人再在街上走了一陣,見一處店鋪的屋下掛著數十盞宮燈,裡外圍滿了人。江慈一時好奇,
可人群圍得太密,擠不進去。她回頭看了看衛昭,衛昭手攏袖中,暗自運力,帶著江慈和崔亮擠了進
這處卻是店鋪掌櫃的在舉辦猜燈謎,猜中者,由店裡獎勵一套文房四寶,猜錯者,卻需捐出一吊
銅錢,由掌櫃的統一捐給長風騎,以作軍餉。圍觀群眾猜中亦喜,猜錯也不沮喪,掏銅錢時也是笑容
滿面。
江慈自幼便愛和師姐及柔姨玩猜謎,又見即使猜錯,輸出的銅錢也是作為軍餉,便饒有興趣地去
宮燈上的謎面。
崔亮看過數盞宮燈,但笑不語,江慈知他本事,擺了擺手:“崔大哥,你別說,讓我來猜。”
左首起第一盞宮燈上的謎面是“踏花歸來蝶繞膝”,打一藥名。江慈想了一陣,便知答案,但見
掌櫃的文房四寶甚是精美,他又是用自己店鋪的貨物為注,引眾人捐餉,一時竟不忍心贏了他的。她
眼珠一轉,取下宮燈,笑道:“這個我猜著了,是香草。”
店鋪掌櫃大笑:“香字對了,卻不是草。”他揭開謎底,卻是“香附”。圍觀之人鬨笑:“小哥
快捐銅錢吧,反正也是捐到軍中,小哥下個月就可領餉,領了餉,可得多殺幾個桓賊。”
江慈笑了笑,欲待伸手入懷,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除了一張衛昭給的三千兩的銀票,再無分文,一
時住。
她回頭看了看,崔亮忍俊不禁,以拳掩鼻,衛昭面具後的眼也露出一絲笑意。江慈眨了下眼,
衛昭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江慈大喜,取下面具,掏出銀票,向掌櫃的道:“我身上沒銅錢,就這張銀票,這樣吧,你讓我
把所有燈謎都猜一遍,不管猜中多少,這銀票都算、算我們捐的。”
糧草入城,裴琰鬆了口氣,叔父隨糧草而來的密信,更讓他心情大好,在糧倉忙了個多時辰,這
才想起崔亮今日帶江慈返城,他再調了些重兵過來守住糧倉,帶著長風衛策馬奔向郡守府。
剛行出兩條大街,便見前方人潮如織。裴問了問,才知今日西街夜市重開;正自猶豫,道旁百
姓已紛紛歡呼“劍鼎侯”、“侯爺萬安”。
裴琰索性下馬,帶著數十名長風衛,滿面笑容,在西街體察民情。一路走來,見河西府漸漸恢復
元氣,他面上笑容更是溫雅俊秀。
燈光溢彩,俊面生輝。閒逛夜市而一睹“劍鼎侯”風采的年輕姑娘們,於這一夜後,度過了無數
不眠之夜。
裴琰帶著長風衛微笑而行,不時壓手,百姓們知他平易近人,也便不再圍觀歡呼,各自逛街尋
樂,只是看向這一行人的目光皆充滿了崇敬之意。
見街旁有一處賣胭脂盒的,做工甚是精美,裴心中一動,拿起胭脂盒細看,卻於漫天喧鬧中聽
到一個無比熟悉、嬌嫩清脆的聲音:“我身上沒銅錢,就這張銀票,這樣吧,你讓我把所有燈謎都猜
一遍,不管猜中多少,這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