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依上他的胸前,輕聲道:“再過三日,是中秋節。”
衛昭明白她的意思,心尖處疼了一下,忽然仰頭而笑:“好,今年,咱們這兩個沒有——”卻再也說不下去。
江慈心中一酸,接著他的話道:“以後,咱們便是親人,每年都在一起過節。”
衛昭望向天上明月,以後,真能得她相伴,度過一個又一個月圓之夜嗎?
衛昭一進帳,看清帳內之人,冷聲道:“出什麼事了?不是讓你看著宮中嗎?”
易五滿身塵土,趨近細稟:“莊王爺讓小的來傳個要緊的信,說一定要小的親口和主子說,不能以密信方式傳。”
“說。”
易五將聲音壓到最低:“王爺說,高氏有筆寶藏,本是藏在河西府的隱秘所在,但在河西府失守後不翼而飛了。王爺詳細查過,當初國舅爺殉國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將寶藏運出去。王爺懷疑是落在裴琰手中了。”
衛昭想了想,冷笑一聲:“他猜得倒是沒錯,可已經晚了,裴琰早拿來做了順水人情,收買民心。”
“是,王爺也是這麼認為,但王爺要小的來,主要不是為這個。”
“說。”
易五聲音壓得更低:“主子上次傳信給王爺說的事,王爺說考慮得差不多了,但河西軍現在僅餘兩萬來人,王爺是想盡法子才沒讓太子將這些人再派上前線送死,穩在了朝陽莊。眼下軍糧雖不致缺,但派發的兵器,卻是最差的。”
衛昭淡淡道:“我也沒辦法給他變一批出來。”
“王爺說他有法子變出來,但得主子想辦法給他運回去。”
“哦?!”
“王爺說,高氏寶庫是庫-下-有-庫。”易五緩緩道。
衛昭面上漸湧笑意:“這倒有趣。”
“是,高氏寶庫分為上下兩層,上面藏的是高氏上百年來留下的金銀珠寶,而下面一層十分隱秘,開啟的方法,除了國舅爺和貴妃娘娘以外再無人知曉,藏的正是可以裝備數萬人的甲、刀、劍、戟、槍、弓矢等精利兵器。貴妃娘娘薨逝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王爺。”
衛昭眼睛漸亮,沉吟道:“原來高氏一族早有反意。”
“兵器庫極為隱秘,王爺估計裴琰的人只找到了上層的寶藏,肯定未料到下層還有大量兵器。現在河西府都是裴琰的人,王爺想請主子想辦法將這批兵器啟出來,秘密運回朝陽莊河西軍中,交給高成。”
衛昭眉頭微皺:“這麼多兵器,怎麼運?”
“王爺派了一些人來,都秘密進了城,打算花一段時日分批將武器運走,但車隊如何能躲過搜查,安全出城,王爺說只有主子才有辦法。王爺請主子就是這幾天一定要想法子將兵器運回去,裴子放和董學士有要向高成下手的跡象。”
衛昭心情暢快,笑道:“法子我倒是有,可又得讓某個人撿個便宜。”
裴琰默默迴轉大帳,寧劍瑜正與崔亮對弈,已是被逼至死局,見裴琰進來,如獲大赦,笑著站了起來。
裴琰看了看棋局,道:“子明功聾長。”寧劍瑜笑道:“我懷疑他一直藏私,想跟他借棋譜看看,偏生小器。”
裴琰來了興致,往棋盤前一坐:“子明,你也別藏著掖著,正式和我下一局。”
“好啊。有什麼彩頭?”崔亮將棋子拈回盒內。
“子明但有要求,無不應允。”
兩人這一局廝殺得極為激烈,崔亮邊下邊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裴琰微笑道:“其實宇文景倫比我們更難熬。我給他加了把火,估計快把他燒著了。”
“哦?!”
見二人都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裴琰一笑:“也沒做什麼,只是請人教桓國的皇太子說了幾句話而已。估計這話,也快要傳到宇文景倫耳朵裡了。”
衛昭挑簾,立於帳門口微笑道:“少君。”
崔亮和寧劍瑜見這情形,便都退了出去。衛昭含笑入帳,裴琰給他斟了杯茶,道:“三郎今日心情怎麼這麼好?”
衛昭一笑:“沒什麼,想起佳節將至,想送少君一份大禮。”
“哦?三郎請說。”
“禮是什麼我暫且不說,但我得先向少君討塊令牌。”
裴琰從案後取出令牌,擲給衛昭,衛昭單手接住:“少君倒是爽快。”
“若這點誠意都無,三郎怎會與我合作?”裴琰微笑道,又有些好奇:“三郎別賣關子,到底是什麼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