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了馬車,匯入街上熱鬧的車馬人潮中向城外而去。
六道泉山此時亦是暮色籠罩,歸鳥陣陣,穿過安靜的府學宮街市,位於山腳下的兩間草堂前有少年正握著書卷踱步。
看到裴焉子走過來,薛青停下腳,含笑施禮:“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焉子少爺。”
裴焉子的視線看向草堂,門頭並無門匾空空...
薛青道:“不知道被誰偷了...原本有名號的。”
裴焉子道:“知知堂。”
薛青點頭,對他伸出手,道:“是的,知知堂歡迎你。”
裴焉子看著伸過來的手,遲疑一下伸出,兩隻手握在一起輕輕的搖了搖。
薛青道:“對於接下來的事,焉子少爺有什麼想法?”
裴焉子道:“當然是趁熱打鐵,將知知堂公之於眾,面對廖承敢不退而抗我們,面對此時的官府嚴查自然更是不退而抗,再坐一次牢又如何。”
暮光之下,青衫少年,文質彬彬,溫潤和氣說的卻是鋒芒畢露,縱然已經多少知道裴焉子行事古怪,薛青也還是有些驚訝,神情旋即又古怪。
他是不是還惦記著坐真正的牢房呢。
“喜歡作詩的人...都這麼的...變態麼...”她嘀咕道,比如那個宗周喜好吸人血,比如這個裴焉子喜歡坐牢,看向裴焉子,點點頭道,“好啊。”
一直安靜站在一旁含笑傾聽的張蓮塘此時也點點頭,道:“好啊...不過長樂社是為蹴鞠。”看向裴焉子,“結廬社是為作詩。”又看向薛青,“我們知知堂是為什麼?”
薛青道:“讀書,為讀書而結社。”
讀書?
裴焉子道:“讀古人書讀當今書,而知世情明事理,好名字。”
張蓮塘含笑,傾身靠近薛青附耳低聲道:“當日在雙園外大家宣稱讀書無罪,反對這個廖承有罪被朝廷拿下,如今知知堂是為讀書,可謂是奉旨結社了。”
薛青看著他道:“蓮塘少爺真是個壞人,這都能想到。”
張蓮塘大笑,抬手敲了下薛青的頭,裴焉子負手而立靜看不語,蒼山濃墨中三人並立的身影忽隱忽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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