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邊彩旗招展,肩挑手拎推車的小販或者駐足或者來回走動叫賣,不時有小丫鬟蹬蹬跑來。
“...來兩份米花...裝滿滿的哦。”
“..梨條...不要梨乾啦..不要拿錯了..”
小姑娘們嘰嘰喳喳捧著各色果子亂鑽,有不用伺候的丫頭們則聚集在貨郎攤前挑揀著珠花絲絹,這裡的東西不一定比家裡的好,但圖的就是個熱鬧新鮮。
一些小丫頭蹲在蔭涼下玩起來,踢毽子抓羊拐你贏了我我贏了你你耍賴鶯聲燕語,更有不少閒漢聚集四周對著女子們指指點點笑鬧,但鑑於各家都有家丁虎視眈眈,並沒有太過分的舉止。
如同廟會一般熱鬧。
熱鬧中有呼喝聲不時傳來,這讓人們想起一件事。
“...蹴鞠賽,輸贏如何?”小販們詢問著。
低著頭專注挑揀的女孩子們含糊的應聲。
“...這隻絹花還有紅色的麼,蹴鞠賽?挺好看的...”她們道。
小販們知道問錯了人,這些丫頭們根本就不是來看蹴鞠的,只是來玩樂的,這種對打的蹴鞠原本就不如白打有趣,大家看看少年們看看風景吃吃喝喝,至於蹴鞠,最後知道個誰輸誰贏最終結果就好。
孩子們對這個不感興趣,那些男人老爺們也沒多大興趣,既然這是一次社交活動,那麼對於成年人來說,關注點自然在社交上,男人們按照遠近親疏互相攀談,家長們則跟知府大人論起府城民事甚至還談起了詩詞文章,婦人們則低語著家事交談著無關痛癢的但又不可小覷的閒話,只偶爾看一眼場中也並沒有看到眼裡。
相比於這些大人們,綵棚下的女孩子們要好的很多,她們都關注著比賽,雖然關注點......
“..啊啊竇如溫!如溫少爺踢的真好...”
“...好什麼呀,你眼瞎了啊,明明是孟美少爺拿球呢...”
“...你才瞎了呢,是如溫少爺把蹴鞠傳給杜孟美的。”
這邊爭執未停,那邊又掀起一陣尖**********陽少爺!”
原本矜持坐著的柳五兒也站起來,握緊了手裡的團扇,幾分緊張的看向場中。
場中白衫綠褲少年正如水一般向一個方向湧去,其中那位柳春陽正帶著蹴鞠疾奔,如利箭劃破紅衫黑褲少年們的屏障勢不可擋。
伴著女孩子們的尖叫聲,柳春陽在郭子安撞過來前抬腳,蹴鞠如流星跌入竹門。
滿場飛舞著絲絹鮮花。
已經衝出綵棚站在前邊看的郭寶兒狠狠的將腳在地上踢了下,一把抓下落在頭上的花瓣。
“幹什麼啊,亂扔什麼。”她沒好氣的回頭罵道。
身後的女孩子們撇撇嘴不予理會。
“寶兒,看來長樂社這場又要輸了。”秦素蘭用扇子遮著日光,嘆氣說道。
郭寶兒甩著袖子蹬蹬走回位子。
“真是笨死了,還不如我呢。”她抱怨道。
“也不能這麼說呢。”秦素蘭跟上她,一面壓低聲音,“我聽說五陵社特意請了名師來呢。”
名師?
隨著柳春陽蹴鞠入竹門,站在一旁的兩個少年嗨聲跺腳,罵出幾句髒話。
薛青依舊坐在長凳上,眯著眼看到正中場邊計數數字再一次變化,寬大的黑木板上長樂社紅字保持六,而五陵社的白字則增加成八。
“不用急,能追上來的。”薛青說道,“差距並沒有拉大,在逐步接近,而且咱們踢的很穩。”
少年們看向場中,見已經重新開始跑動的張蓮塘等人神情平靜,就連一向愛發脾氣的郭子安都沒有懊惱,只是更精神奕奕的跑動著,大家互相打著手勢鼓勵。
一個少年點點頭,但另一個少年則微微皺眉。
“我們是進步不少,但是,我覺得五陵社的玩法不同的。”他說道。
薛青沒有看過他們以前的比賽,所以不明白不同在哪裡。
“他們踢的有些...沒章法。”那少年解釋道。
沒章法?
薛青凝神看向場中。
場中長樂社的少年們控住了皮球,不急不慢的向五陵社的竹門而去,五陵社的少年們圍追很緊,但球始終穩穩在長樂社的腳下,楚明輝甚至踢出一個精巧的過肩。
雖然是對打,不用像白打蹴鞠那般花樣百出,但有些技藝大家還是具備的,在這項集體技藝中增添光彩。
這動作引得綵棚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