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爭強好勝,六藝考試我們看的也是你們各自的技藝,能決定你們高下的只有你們自己...”又淡淡一笑,“當然,選擇考試還是修行,也都是你們自己的抉擇,只要想清楚就好。”
他在自己以及想清楚上加重語氣,殿內原本有些惶惶的考生們漸漸清明,是啊,自己知道自己的水準,不如別人也是很正常的,他們又不是非要拼個第一,是考試嘛,拿出自己技藝得自己應得的分數就好了.....
殿內嘈雜漸散,氣氛平復安靜。
不過也有一個考生有些茫然的抬頭。
“出什麼事了?”龐安不解道,看著高臺上。
旁邊站著的考官看他一眼,難道這小子沒有被這白袍少年作畫驚擾,反而是被陳盛的驚堂木驚擾?
“沒事,專心考試吧。”一個考官說道。
龐安哦了聲果然沒有在東張西望繼續低下頭作畫,凝神專注,身姿輕鬆,偶爾還活動下肩頭,仿若在自己家的書房案頭。
真夠淡定的。
不過要說淡定.....他們的視線再次落到蹲在地上的少年身上。
自從他將丈二的整紙鋪在地上,拿起筆的那時候起,就再也沒有抬起過頭,別人的圍觀注視,別人的震驚不安惶惶,突然棄考的考生,陳盛的驚堂木斷喝,他一概沒有理會,他好似對四周已經沒有了知覺,腳踩的這丈二紙就是他的天地,他的天地中只有他....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懷疑他這是故意譁眾意圖影響其他考生....”一個考官低聲道,“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他就是在作畫。”另一個考官點點頭低聲道,好奇又激動看著地上越來越熱鬧的畫紙,如同一個縮小的天地在眼前展開,莫名心怦怦跳,期待啊。
因為適才陳盛的驚堂木提醒,走下來的考官們為了不影響考生便離開重新走回高臺,有一個考官走開又回頭。
“不過,這個姿態這個神態....”他喃喃,“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聽過,不是見過,因為聽過而覺得見過思緒也是混亂了,他搖搖頭自己也入迷了收回視線。
殿內通道上那白袍少年蹲著如同一塊頑石,又如同一顆老松,也如同荒漠裡一粒沙。
.....
.....
時辰快到了。
薛青轉頭看看日光。
正殿裡不時的有考生走出來,雖然規定是一個時辰,但大多數人都用不完,尤其是書法的,繪畫的要多費一些時間。
“..怎麼出來的人這麼少?”
“這場考生神情都古古怪怪的。”
“怎麼回事?”
書藝寫字作畫各自什麼水準自己心裡清楚,可以說考前就大概知道結果,不應該悲喜這麼明顯啊。
“這場有個可厲害的人...把大家都鎮住了...”
“看到先前的顧三明沒?那不是考完了,是看了那考生作畫直接棄考了...”
“這麼厲害!”
“那這場的考生真夠倒黴的,就說了如果跟厲害的同場肯定會受影響...”
聽到這議論薛青和柳春陽對視一眼。
“是那個漂亮的少年。”柳春陽道。
薛青嗯了聲,道:“應該就是他。”
柳春陽好奇又驚訝看向大殿:“真這麼厲害啊?不會又耍什麼花樣了?”
薛青笑了笑道:“既然親自下場了,必然是真厲害。”
二人說話殿內傳來一聲木鐸響,第四場考試結束了。
蹲在地上的白袍少年一躍而起,將手中的兩杆筆一拋,準準的落在筆架上,搖搖晃晃墨汁滴落在地面上。
禮官莫名的鬆口氣,他適才差點捨不得敲下木鐸,看著那少年在紙上奮筆疾畫,唯恐畫不完。
旁邊很多考生們做完了,磨磨蹭蹭不交卷不肯離場,視線也都看向那白袍少年,看他畫的越來越快,看紙上從繁盛的街市到城門到越來越稀少的人煙,直到遠山密林鳥飛....他的腳始終踩在紙上,到最後衣袍紮起只有雙足尖點地,他蹲著搖搖晃晃,就像懸崖邊上要碎裂的石頭...大家不由提口氣,唯恐他一個失足毀了整張畫。
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快啊快啊,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當木鐸終於響起的那一刻,很多人的呼吸都停下來,直到看到那少年一躍而起,兩杆筆似是無意的輕輕點了點...腳下原本踩著的空白之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