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薛青道:“這個的確比榜首厲害。”
裴焉子拿起書卷,馬車搖搖晃晃,薛青似乎也隨之搖晃。
“焉子少爺。”她再次開口。
裴焉子嗯了聲沒有抬頭,但那少年挪到他跟前,讓他不得不抬起頭。
薛青神情肅重,道:“焉子少爺,你是不是喜歡我?”
車外騎驢的書童在窗邊聽到這句話差點栽下去,一雙眼瞪圓,了不得,這薛青是個斷袖....。
車廂裡裴焉子倒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驚慌,神情平靜,還略微的想了想,似乎認真的確認,然後搖頭:“我不喜歡你。”
薛青道:“不可能。”伸手指著裴焉子,挑眉,“你想想,我每次遇到事都有你在,我和柳春陽端午賭詩,是你,我和柳春陽夜裡賭詩又有你,雙園讀書你是第一個來的,還主動要加入知知堂,縣試你是我的保人,君子試你隨行,這次國子監整個長安府就我一個,現在你又跟來。”
裴焉子聽她說完,道:“竟然已經這麼多事了嗎?”些許感嘆。
薛青道:“是啊,這麼多事了,焉子少爺,這不是巧合啊,如果你不是喜歡我為什麼這麼在意處處跟我在一起。”
裴焉子嗯了聲,沉吟一刻,道:“是,這的確不是巧合。”
薛青眼微微凝,要說出真相了吧,要麼是承認自己斷袖,要麼就是.....
“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你身邊會發生的事。”裴焉子道。
呃?什麼?薛青不解。
裴焉子道:“你所到之處總是會出事,比如讀個書都能讀出長安城罷市,考個君子試也能與西涼人你爭我搶,更不用說皇后陵還塌了.....”他看向薛青,“國子監讀書以及會試,我很期待啊。”
期待....所到之處都會出事,他這是說她是掃把星嗎?薛青瞪眼:“你,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所到之處出事?”又苦笑,“焉子少爺,這沒什麼稀奇的,如果我是你這般出身,就不會遇到這些事了。”
裴焉子道:“我知道啊,所以我就跟著你,來體驗一下我經歷不到的事。”將手中的書卷輕輕拍了拍,“人生樂趣。”
這是還惦記著坐牢呢,薛青想起當初裴焉子曾經說過的話,不由翻個白眼,竟然是嫌棄日子過得太舒服要找刺激,果然愛作詩的人都是變態。
那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或者說裴家知道不知道,原本以為逼問裴焉子是不是喜歡自己,驕傲的世家子弟不願意背上斷袖之名,就會說出真相,比如知道自己是女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裴家跟郭家一樣,或者跟四褐一樣,都是隱藏的知道真相的人......
現在裴焉子給出這個解釋,年輕人吶....
薛青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默然一刻,拍拍他的肩頭:“這樣啊,焉子少爺你開心就好。”說罷起身出了馬車,也不待車停跳下來,再一步跳上自己的馬車。
“趕路,趕路,風餐露宿。”她揚手喊道,“不停,不停,日夜兼程。”
齊嗖將手裡的馬鞭一甩。
馬兒嘶鳴小跑向前,馬車裡四褐先生似乎猝不及防被晃倒下,惱怒捶車:“趕什麼趕,為什麼風餐露宿?不是有錢嗎?”
兩邊護衛馬蹄得得,擁著馬車向前疾馳,裴焉子的馬車落後些許,小書童催驢跑的氣喘吁吁,搖搖晃晃如同尾巴一般跟隨著。
......
......
十月寒風夾雜著冷雨敲打車廂,四褐先生裹著厚厚的斗篷咂了口小酒,風忽的從外撲進來,吹得他鬍鬚亂飛。
“你幹什麼!”他惱怒喊道。
薛青在外探頭道:“先生,京城到了。”
四褐先生抬腳將被她掀起的門簾踩下來:“到了就到了,有什麼稀罕的。”
薛青笑了笑沒有再掀車簾,抬頭看向前方,這個世界這個國家的京城就在眼前,名字叫做開封,但如同長安一樣,與她所知的歷史上並不同,似是而非啊。
不過,繁華依舊。
兩邊早已不是空寂無人獨行路,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擠得騎馬比走路還慢。
“黃居,黃居,京城啊。”薛青轉頭對黃居說道。
少年黃居牽馬而行,也正抬頭看前方,雖然沒有激動,但比四褐先生那種滿不在乎要強一些,他的眼中隱隱有光閃閃。
那麼高大的城牆,護著的就有那個高官大人,他站到了城牆下,就要一步跨過城門這麼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