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房舍是守陵人住的,算不上多麼舒服,室內點燃兩盞燈亦是昏黃一片,門窗緊閉逼仄。
宋元伸手解開衣襟,似乎這樣才能喘口氣,道:“果然被五蠹軍得手了嗎?”
齊修面色陰沉如鍋底:“我們進來時宮殿大門是開啟的,看來並不是塌陷震開的。”
段山道:“當然不是,其它的門窗完好,連殿外角落的人俑都沒有絲毫的損壞,那麼這殿門只能是被人推開的。”
齊修皺眉道:“棺蓋那麼重,我們十幾人才能推開...他們進來多少人?”
段山道:“那也不一定,如果棺槨也有我們不知道的機關呢?”
皇陵機關重重,除了修建皇陵的陪葬工匠,就只有天子血統的人知道吧,尤其是下一任天子身份的寶璋帝姬...
齊修道:“寶璋帝姬果然還活著....她進來了,是的,除了她還有誰能那麼短那麼悄無聲息的開啟地宮。”
宋元沒有跟著猜測分析,只搓手喃喃:“完了完了。”面色發白,“篤沒抓到,地宮也被人進了,東西也搶走了.....這一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還有什麼臉面回去見公爺?”
原本覺得五蠹軍也沒有得手,只引發了地動白忙一場,他們還能趁著這次機會將皇后靈柩挖出來正大光明的尋找,沒想到原來白忙一場的是他們。
京城裡秦潭公可還等著呢,怎麼交代?
房舍內宋元慌亂,齊修陰沉,段山依舊......這個不是他的職責,所以也不煩憂。
段山道:“不過也不一定他們就拿到了玉璽。”
宋元和齊修頓時齊齊的看著他,有證據?
段山道:“那個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只看出有人翻過皇后屍骨,這一點能確認,但屍骨裡有沒有玉璽不能確認,所以也有可能他們翻了一遍沒找到,玉璽並不在這裡。”
齊修和宋元嗤聲。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齊修道,“現在的結論只有有和沒有,一半對一半。”
宋元道:“我們當然不能自欺欺人就認為沒有。”說著恨恨的抬腳踹地面,“真是氣死我了。”
地面沒踹到,撞倒一旁的桌腿上,反而疼的他嘶嘶吸涼氣,惱火更甚。
“來人,來人..”他喊道。
齊修亦是惱怒喝道:“你幹什麼?”
宋元道:“還能幹什麼,抓人啊,搶回來啊!”向外疾步狠狠的甩袖,狀若癲狂,“搶了玉璽又怎麼樣,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辦事不利,失去了秦潭公的信任和庇佑,宋元就什麼都不是了,急瘋了吧,齊修這次對宋元嘲諷和幸災樂禍,這件事他也不會有好下場,滿臉憂急,道:“如何是好...拿到玉璽他們要待如何?”
段山道:“大概會向京城去吧。”
是了,有帝姬,進了地宮,拿了玉璽,一切都可以證明身份.....當然要一心奔京城去,昭告天下,齊修亦是將袖子一甩:“截斷所有通往京城的路!”疾步向外而去。
門關合,夜風呼呼,昏燈跳躍,外間的嘈雜喧鬧撲進來,旋即又搖晃散去,室內只段山獨立微微皺眉。
“一半一半。”他道,“如果他們沒有找到玉璽,是不是也會懷疑這依舊是個陷阱?從而懷疑玉璽在我們手裡,那就將計就計引誘將他們一網打盡....”
風再次吹動門發出啪嗒聲,風聲中馬蹄轟轟,黑甲衛的聚集如雷般向四面滾滾而去.....這般瘋狂的追殺阻截就無疑告訴五蠹軍,他們沒有找到玉璽。
段山搖搖頭,那麼這個將計就計就沒必要了,他負手在後邁步,忽的又停下,木門開合,外邊的火光忽明忽暗,段山的臉色也忽明忽暗。
無聲無息快速的開啟墓葬只能是帝姬,帝姬....段山伸手輕輕的掐算,現在是個十四歲的....女孩子。
無聲無息....五蠹軍他們已經熟悉,且嚴密的戒備對戰圍殺,不可能越過防線,但如果不是五蠹軍,如果帝姬不在五蠹軍中,是不是有可能無聲無息的潛入.....
不在五蠹軍中,那她在哪裡?
段山看向前方,一片火光之上夜色濃黑,遮蓋了遠處的天與地。
黃沙道城。
“來人。”
段山跨步而出。
.....
.....
帳中薛青猛地睜開眼,一手握住身側的鐵條,熟悉的聲音同時傳來。
“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