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陳盛鬱鬱蔥蔥小菜園的平靜。
陳盛抬起頭看到康岱奔近。
“不好了,石大人說房覽被刑部的人帶走了。”
帶走了麼?陳盛眉頭凝起:“那看來是刑部的人問到了他們不該問的事了。”
如果他們要問的是王烈陽想讓他們問的,就不會離開御史臺。
康岱的面色發白:“石大人他們已經跟去了,只是刑部那種地方,讓他們放人就沒有御史臺那麼容易了,怎麼辦?讓殿下先避避吧。”
陳盛依舊蹲在地上,低頭將一撮小菜掐下來扔進籃子裡,道:“這一避,也是險招啊。”
避,也相當於暴露。
“但現在也委實兇險。”康岱低聲道。
陳盛道:“我們其實一直都很兇險。”帶著幾分追憶。
這時候說什麼以前,以前兇險是不好,但好在都逢凶化吉,這次呢?康岱站在菜地裡,四月的日光毫無遮攔的照在頭頂,眼前卻是烏雲沉沉發黑。
半路劫殺只怕也來不及了,進了刑部裡面更難動手,該如何?
“你們且先都退下我來出面,這種事沒有什麼見不得人。”陳盛拍拍手,站起身,“真要到了撕破臉的時候,真正該害怕的不是我們。”
要到撕破臉的時候嗎?康岱垂在身側的手攥起。
......
......
“快,快,收拾東西。”
一陣風似的衝進室內,四褐徑直撲向床邊,一把掀開床板,將幾本書幾個酒罈子撈起來。
“跑路跑路。”
黃居蹲在椅子上毫無察覺,薛青在搖椅上伸個懶腰。
“先生,你在青樓偷窺人家姑娘被發現了嗎?”她道,“不是告訴過你,在外惹了麻煩不要往這裡跑,拖累我們多不好。”
四褐先生呸了聲,道:“你才是最大的麻煩,你這個烏鴉嘴,你讓我盯著的那個人要完蛋了。”
薛青坐直了身子:“這麼快啊,比我想象的還不靠譜啊。”
她當然沒有等著陳盛等人的安排,提醒了他們之後,就放四褐先生去盯著御史臺了。
四褐先生道:“那小子被刑部的人從御史臺帶走了,肯定是對刑部有用才被帶走,這下完了,進去了就撈不出來了。”神情幸災樂禍。
薛青皺眉看他道:“先生,你看他被帶走就回來了?”
四褐先生道:“對啊,要不然呢?”
薛青道:“當然是劫人了!劫不了,當場殺了他也好啊。”從搖椅上跳起來,“你怎麼這麼不靠譜?這點事都做不好。”
四褐先生瞪眼道:“學生,光天化日眾目睽睽那麼多刑部官兵,我又不是傻,他又不是我爹。”
薛青道:“那我要是被抓了,我就說你是我爹。”說罷又躺回椅子上,咯吱咯吱搖。
四褐先生噴嗆,一腳踹向搖椅。
“快滾起來,都什麼時候了,就會耍嘴皮子。”
“先生,這話就錯了,我可不是隻會耍嘴皮子。”
“忘了,你還會耍竹葉子彩絹呢,厲害的都能到瓦子裡掙錢了。”
“是啊,那樣的話,先生就不用東躲西藏的看著自己的學生送死了。”
屋子裡吵吵鬧鬧嘮嘮叨叨,黃居蹲在椅子上依舊不動,他們說的話他聽到了,雖然很多聽不懂,但意思是說現在很危險他還是明白的,危險嗎?屋子裡的兩個人沒有危險的緊張,外邊....黃居看了眼門外,日光明亮,樹蔭搖曳,花香陣陣,豎耳可以隱隱聽到後院裡那個叫齊嗖的老僕哼著小曲。
危險從來不是以四周的環境以及人的情緒來呈現的。
薛青說,處處有危險,時時是危險,一切由你做主,當你動手的時候,就是危險的時候,除此之外風平浪靜,這便是真正的殺手。
黃居收回視線繼續垂目安靜。
......
......
刑部牢房的確比御史臺的要大,縱然擺滿了各種刑具,站了七八個人也絲毫不顯得擁擠。
這起七八個人並不都是擺弄各種刑具的獄卒,其中有四個是身穿官袍的男人。
“你,知道什麼秘密?”宋元問道。
依舊被綁在刑架上的房覽抬起頭看著宋元,聲音顫抖:“我要見秦潭公,我只跟他說。”
宋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大兄弟,秦公爺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