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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的時候國子監大門開啟,以青霞先生為首的一眾翰林學士邁步而進,下個月就到了會試大考,他們將在這裡最後一次講解經義,然後散學,所有的監生離開國子監,這裡將要作為會試的考場重新佈置。
以往的慣例所以也不會引人注目,而講課完畢薛青裴焉子去拜見青霞先生也不奇怪,到底是授業恩師。
因為已經定了主考身份,青霞先生並沒有與他們單獨交談,屋內官員們雲集將二人誇讚鼓勵一番,薛青和裴焉子便告退了。
“怎麼了?”裴焉子問道,見要邁過門檻的薛青回頭看室內。
室內官員們已經繼續閒坐說笑其樂融融。
薛青看向其中一個高瘦的官員,此人站的位置可以看出職位平平,先前也沒有人介紹也沒有說話,是不認識的....
薛青收回了視線,壓低聲道:“覺得面善,在哪裡見過。”
裴焉子道:“你記性還挺好。”
薛青嘿的一聲笑了:“當然很好。”跟著他走了出來,她不僅記性好,且眼神很好,這個官員就是當初未進京重陽節前在李光遠知府衙門見過的那位。
“董鶴見過薛少爺。”
那經過偽裝的男人恭敬的對她主動問候。
董鶴,李光遠夫人派來送重陽禮的官家.....
一個個的都是演戲啊,扮演著不同的角色,薛青搖頭又嘿嘿笑起來。
裴焉子看她一眼沒有理會,等候在外的書童戒備的盯著薛青。
“焉子少爺你...”薛青想到什麼開口。
書童已經忙忙接過話:“我家少爺要去表舅府上住,多謝青子少爺了。”
薛青抬手敲了這書童額頭一下,道:“好,我讓我的書童收拾行禮,一起搬去。”
書童大驚捂著額頭,薛青果然喊書童,然後便有一個瘦高的少年看過來,也僅僅是看過來一眼。
薛青笑道:“我的書童懶,不想去收拾行禮,那我就不去了。”
書童被說的瞪眼怔怔,裴焉子看她一眼道:“沒話說就少說。”
“沒話說也要找話說啊,這樣才親近。”薛青笑道。
裴焉子沒有理會走出國子監,書童心驚膽顫跟著,而薛青的那個書童在後慢步而行,國子監外很是熱鬧,雖然監生們早就各自找好了住處,但還是堅持住到這最後一天才搬走.....
“在桌子上做記號的事就別想了...都要重新刷一遍漆的...”
“小心抓住你舞弊關大牢。”
監生們在外說說笑笑打趣。
蔣家的馬車已經等候著,裴焉子帶著書童上車,薛青笑嘻嘻的揮手作別,這邊裴焉子尚未離開,門前忽的來的一隊人馬頓時嘈雜。
黑壓壓的官服。
“是御史臺的人。”
“御史臺的黑烏鴉。”
“這是要幹什麼?”
“這些人上門可沒好事。”
伴著監生們驚訝的議論指指點點,御史臺的人進了國子監,片刻之後內裡亦是喧鬧。
“荒唐!你們憑什麼抓我!”一個被圍住的官員憤怒的喝道。
為首的御史道:“房大人,有人彈劾你受賄意圖洩題,閭中丞命我等請你去問問。”
對於朝廷文官來說,被彈劾被告的最多的都是歸於御史臺負責,刑不上大夫,不到重大時候不會落到刑部手裡。
而被彈劾也是很常見的事,哪個官員沒有被御史們攻擊過都不好意思站在朝堂上。
“胡說八道!我哪裡有受賄!我洩什麼題,我都不知道什麼題。”
“有沒有查查才知道。”
看著圍住的御史臺來人,聽著他們此起彼伏的質問,在場的官員們都有些頭暈,御史臺的黑烏鴉們諢號真是太貼切了,吵死人....
“房大人,你就跟他們走一趟。”青霞先生說道,神情肅重,“清者自清。”
御史臺嘛又不是刑部大牢.....去走一趟自己還能添些聲望。
“真是荒唐可笑!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汙衊我。”那官員一甩袖向外走去。
御史臺的人呼啦啦的跟上。
看到他們走出來圍觀的監生們倒也沒有多喧鬧,這種事也很常見,大家指指點點議論幾句便散了,裴焉子的馬車卻沒有動,而是掀起車簾看薛青。
“你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