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暖,雨後馬蹄紛亂踏破泥濘,路上的行人忙避讓,但還是被濺了一身泥水,驚呼聲低聲咒罵混亂,抬頭看這隊人馬直向前方的城門。
這是一行四十多人的騎兵,手中有刀劍,背上綁縛弓弩,斑駁的鎧甲在春日裡沒有黯淡,反而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幽光,像鐮刀一樣劈開了大路也劈開了城門,長驅直入無人敢阻。
“是追捕秦賊餘黨的。”
“他們有尚方寶劍呢,可不敢阻攔。”
“什麼尚方寶劍,不懂不要瞎說,那叫軍令。”
“反正就是他們想殺誰就殺誰....這麼說,黑甲衛到我們這裡了?太嚇人了。”
城門前急著進城的民眾引發些許紛亂,但核查依舊嚴苛。
“大人放心。”官府裡,三個官員面對廳堂裡站立的將官說道,“我們這裡城門一直核查很嚴,但凡有生面孔全部都登記在冊。”
府衙通判還拿出厚厚的冊子。
將官道:“只查城門不行,還要全府範圍搜查,挨家挨戶每個村落都不放過。”
三個官員對視一眼。
“可是,黑甲衛不是已經被清除了嗎?”知府遲疑,“最近我們境內沒有再發現,這大肆的搜捕擾民啊。”
同知和通判大人也紛紛點頭,尤其是現在到了春種的時候。
“我們會在城門嚴查,通緝告示也縣鎮鄉都傳到,大人請放心,一旦有可疑人等...”他們說道,話沒說完被將官打斷了。
“現在不是隻搜查抓捕黑甲衛和薛青的蹤跡。”他說道。
不是?那搜查抓捕什麼?官員們不解。
“殺了黑甲衛的人。”將官道。
......
......
官廳的門砰的被關上了,走過的官員有些驚訝停下腳,看著門外四個鎧甲冷麵兵丁鎮守。
官員對身邊的官員有些歉意。
“王知縣,看來不巧,知府大人現在見不了。”他說道。
王知縣年紀輕輕最多二十歲,清秀文雅,含笑道了聲無妨:“我改日再來便是。”
引路的官員道:“想來這邊很快就說完了,王知縣先來我這裡喝茶等等如何?”
王知縣施禮道謝:“那就叨擾了。”
官員連連道怎會怎會,他舉人出身,在這些進士們面前總有些自慚形穢,不過這個少年進士沒有絲毫的倨傲,公務也做的非常好,勤勉不糊塗,清正不魯莽,赴任半年得到上下一致好評,這種官員將來必然要有大前程,當然要交好。
“王知縣是長安府人吧?”官員引著王知縣向一旁走去,一面隨口閒談。
王知縣應聲是:“長安府的。”。
“真巧,我這裡剛有說是長安府當地的茶,你嚐嚐看是不是地道?”
“好啊。”
王知縣跟上這官員,又回頭看了眼知府廳堂外的四個兵丁,收回視線跨過門檻。
......
......
“大人,剷除黑甲衛的不是官兵?”知府肅容低聲問道。
同知和通判也都看著將官,神情好奇又似乎隱隱猜到什麼。
將官道:“不是,是逆賊薛青。”
逆賊薛青殺了逆賊黑甲衛....三個官員對視一眼,這種關係...
“不僅如此,薛青大逆不道。”將官道,“還留下了這些東西。”拿出一張紙遞過來。
知府接過,同知通判也都圍過來,三人看到紙上的字神情駭然。
“竟然...”他們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又都咽回去。
將官道:“薛青不止一個人,是一夥人,他們或許偽裝成馬賊山匪藏匿,現在要搜查他們的蹤跡,但這件事必須隱瞞。”
三個官員再次看了眼紙上的字,這種事還真是不好宣揚,神情又有些複雜,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啊。
“是,我們明白了。”他們肅容說道,“我們會重新,以排查山賊馬匪的名義,不放過任何一個陌生可疑人。”
又商定了一些細節,將官便告辭要去繼續巡查,知府親自送出去,回到廳堂同知和通判還處在這個訊息的震驚中。
“真是沒想到事情竟然這樣。”同知說道。
通判道:“這麼看來當初她在宮門前說的是真的。”
薛青在宮門前喊我是真帝姬的話,州府這種官員級別中已經傳開了,對於這件事朝廷解釋是秦潭公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