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熱鬧剛開始,夜市的街道便被官兵清空。
馬蹄踏亂,半個京城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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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高官大員外表一本正經,背地裡花天酒地,逛青樓狎妓...”
伴著急促邁動的腳步聲,宋元的聲音激動憤怒。
“宋大人,不要說這些廢話。”齊修喝道,神情惱怒,“聽雨樓裡現在如何?你把人都抓起來了嗎?”
宋元道:“沒有啊,我知道跟這些文官玩心計玩不過,我立刻來跟大家商量了。”
“蔣顯那些人呢?”又一個官員問道。
大家都穿著常服,連斗篷都沒顧上可見來的匆匆。
“他讓我請聖旨我就說來請聖旨了。”宋元道,“讓人守住聽雨樓,大家放心,他們文弱不堪,黑甲衛守著一個也跑不了。”
“你都說了他們文弱不堪,又怎麼可能是兇手。”有聲音從一旁傳來。
諸人此時邁上臺階走近前方高大燈火明亮的廳堂,聽到這聲音立刻停步低頭施禮。
“公爺。”
秦潭公從一旁走過來,自己先一步邁進廳內,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縱然是在家中依舊是白虎皮鋪墊。
宋元等人緊隨其後進來。
宋元急急道:“他們文弱不能殺人,但能操控別人殺人,不能放他們走。”
秦潭公道:“段山是怎麼死的?”
宋元道:“被人割了頭...”
秦潭公打斷他道:“我是問他最近在做什麼惹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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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山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聽雨樓,室內的人都看向宋元。
宋元嘆口氣道:“他最近在追查傷害小公爺的兇手,他懷疑國子監那個與小公爺不合的學生薛青。”
室內安靜一刻。
宋元接著道:“今晚那個學生薛青也在聽雨樓。”
“所以他就被那個學生殺了?”一個男人道。
室內再次安靜一刻,然後有人沒忍住噗嗤一笑,也有人沒有笑。
“宋大人,不要胡扯了。”齊修幾分惱怒,“段山又不是你,怎麼會做這種溜鬚拍馬毫無用處的事。”
宋元也有些羞惱,道:“這怎麼就是沒用的事了。”
另一個男人笑了笑,道:“宋大人,那學生與小公爺不合,但他是青霞先生的弟子,又是君子試榜首,背後有王烈陽陳盛做靠山,動不得,所以想要以他是刺客的名頭來除掉,讓小公爺舒心,是真不行的。”拍了拍宋元肩頭,“這樣做也只能是表示一下心意了。”
宋元羞惱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聽不懂你們說什麼。”
齊修道:“你也別亂七八糟的說了,段山分明是在查帝姬黨。”轉頭看向秦潭公,“公爺,先前在黃沙道段山就懷疑君子試裡有帝姬黨同謀,他應該是一直在追查此事,我想他一定是查到了什麼,才突然被滅口。”
宋元哦了聲,插話道:“沒錯啊,那個薛青就是君子試的考生....”
齊修轉頭道:“那你去說薛青殺了段山看有沒有人信。”
一個學生.....
宋元大約也覺得沒底氣,道:“抓起來問問查查不就知道是不是了,反正段山死在那裡,人人都能是嫌犯,抓起來也合情合理。”
秦潭公忽的嗯了聲,道:“人人都是嫌犯,這句話在哪裡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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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現在就算是嫌犯了吧?”
楚明輝轉頭看身邊的少年說道。
此時聽雨樓裡嘈雜一片,雖然宋元掉頭離開了,但氣氛越發的緊張,哭聲也多了起來。
抓進刑部大牢,只怕是沒活路了。
少年們沒有哭沒有驚慌也沒有年長的男人那般神情凝重低語,最初的興奮過後他們有些百無聊賴。
因為官兵依舊不許大家自由活動,站的久了也累,少年們乾脆都席地坐在樓道里。
“應該是吧。”薛青點點頭,“段山死在這裡,我們都在現場,兇手可能就在我們之中。”
楚明輝嘿了一聲,伸手指著他,道:“兇手就是你。”
薛青做出驚恐的神情,往裴焉子身後躲,道:“不,不,我不是,焉子少爺,你要為我作證。”
裴焉子道:“我作證事發時你沒有在我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