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挺闊穩步向前。
方奇明白了應聲是,又神情複雜,只是這個薛青,是親生女兒啊,嘆氣一聲跟上去。
“這些京兵大多是王烈陽的人,不要倚重他們。”
“調外邊的兵馬來,立刻馬上追查。”
“只要見到,殺無赦。”
宋元低沉的聲音在宮道上輕響,消散在暮色中。
夜色籠罩了京城。
宵禁依舊,搜捕依舊,街道上馬蹄聲不斷,不時的有家門被敲開,嘈雜喧鬧一片。
知知堂裡有人影在門前小心的傾聽戒備,後面張蓮塘的屋子裡一眾年輕人圍坐。
“裴焉子讓小廝來說被蔣家關起來了。”一個年輕人道。
“別的呢?”楚明輝急急問道,“為什麼這麼做?接下來怎麼辦?”
年輕人搖頭道:“別的什麼都沒說。”
楚明輝瞪眼,張蓮塘擺手道:“不用說,他知道這件事他來做最合適,如果當時換做我和柳春陽,必然要被抓起來的,因為我們不屬於宋元陳盛也不屬於王相爺一黨。”
在座的年輕人們點點頭。
“那接下來呢?”大家眼睛亮亮,又幾分忐忑,“我們能做些什麼?”
這一次面對的可不是廖承這種官員,而是朝廷大員,以及此時此刻在朝的帝姬。
他們這些根基淺薄什麼都沒有的年輕人能做些什麼?
張蓮塘道:“現在朝裡都在談論她記著她,所以就不用我們再來做這件事,我們要做的是利用我們不起眼,來做到無處不在,做她的手腳和眼。”
在座的年輕人們點點頭。
門外響起敲門聲,三長一短,旋即門開啟。
“蓮塘哥,常少爺讓人送來的。”一個年輕人閃進來低聲說道,將一本文冊遞過來。
張蓮塘接過前後捏了捏,拆開了後面的封皮,抽出一張薄薄的紙片,上面有蠅頭小字。
人已離開。
張蓮塘道:“她走了。”
在座的年輕人們攥緊了手,楚明輝眼睛發亮,張雙桐打個哈欠。
“跑了啊。”他說道,“這是第二次了吧?”
大家知道他說的什麼,薛青曾經跑過一次,說是去京城,還騙了張蓮塘和青霞先生,想到年少時的事,大家不由笑起來又有些悵然,事情似乎恍若昨日,然而青霞先生已經不在人世了。
“無妨,三次郎是要跑三次的,這才第二次,等著吧。”張雙桐撫掌道。
既然要有第三次,那一定不會死,這是最美好最吉利的祝福,年輕人們都笑起來用力的點頭。
張蓮塘也笑了,不過眉頭沒有撫平。
其實這是第三次了,薛青騙他那次後,他就想到那麼之前所謂的落水肯定不是意外。
不過前兩次失敗了,那三次郎,這第三次就該成功了吧。
張蓮塘看向窗外的夜色。
冬夜夜沉如深潭。
隨著腳步向地下走去,夜色反而褪去,視線越來越明亮,牢房腥臭的氣息中夾雜著一絲酒氣....
嘩啦一聲響,有重物落地。
來人腳步加快邁進了皇城司最嚴密的牢房裡,這裡亮如白晝,首先入目的是牆上的一根鐵鏈掉落在地,而鐵鏈的另一頭.....
穿過被鐵鏈纏繞的牢籠裡,白囚衣的袖子微微晃動,手腕上粗重的鐵鏈發出響聲。
“嗯?不小心力氣,扯壞了。”儒雅的男聲道。
來人一步上前,兩邊的守衛也邁步,但並沒有嚴陣以待呵斥戒備,而是彎下了身子。
“公爺,要不解開吧。”他們恭敬的說道。
手腕再次輕輕晃動,他並不是為了晃動鎖鏈,而是手中握著的一盞白瓷透亮如玉的酒杯,明亮的燈下,白瓷酒杯中紅色的酒水盪漾,映照著秦潭公英俊的面容。
“不用,掛上吧。”他說道,“不影響我喝酒。”
守衛應聲是,上前將鎖鏈托起,伴著叮叮噹噹的聲音將鎖鏈重新釘入牆上。
鎖鏈帶動的鐵籠輕晃,嘩啦作響,坐在其內的秦潭公身姿穩穩,他的手停下晃動,酒杯裡的酒半點漣漪也無。
“公爺。”來人上前道:“他們今日去見皇寺四大師了。”
秦潭公道:“怪可憐的,拿不到手書,很丟人吧。”將酒杯微微舉高傾斜,紅色的酒水沒有潑灑而出,而是變成了一條線滑入了他的口中.....
酒盡杯空,他的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