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不都是父母起的嗎?竟然這樣咒罵父母?屋子裡新來的四個婢女心中驚訝。
蟬衣雖然來這裡不多,但知道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老頭與薛青關係不一般,笑著道:“爺爺,我們不要說這個了,薛青去赴宴了,我們也準備午飯吧,我師父也會過來,你喜歡吃什麼?”
四個婢女也都是機靈,雖然先前說的話聽不懂,但能在薛狀元家吃白飯的定然不是一般人,於是都圍上來,捶腿捏肩,這個說爺爺我們什麼時候去做新衣,那個道爺爺叫宴席一定要選桂花魚,鶯聲燕語粉香脂紅,四褐先生笑開了花,就算被那小子損幾句,這般白吃白喝白住的還有小姑娘伺候的日子倒也能熬下去。
薛青此時雖然沒有脂粉圍繞,所過之處也是人人圍攏。
恩榮宴是朝廷為金科進士們舉辦的宴席,會試殿試的所有考官都參加,今年會試殿試波折,先是主考青霞先生考前墜樓而亡,接著會試之後考生質疑舞弊,然後會元一力對質疑九篇文章震天下,緊接著殿試后皇帝點金榜,狀元薛青以功名請問罪秦潭公驚朝廷,事件應接不暇話題半年說不盡。
原本很多官員不用參加,但今年都趕來了,在這宴席上聽熱鬧察言觀色以及結交新科的進士們,矚目的焦點當然是薛青。
“仔細想一想。”一個官員捻鬚低聲道,“這一系列事薛青都多多少少牽涉其中啊。”
“傳說這個薛青一作詩便有不祥,現在看來他所在也有所不祥啊。”另一個官員似笑非笑道。
旁邊的官員們搖頭道:“可不能這麼說,官場中沾染這個名號可就不妙了。”
雖然讀書人不語怪力亂神,但朝堂也卻又是最講究這個的地方,當初有官員僅僅因為名字吉利就被重用的荒唐事也發生過。
還沒進官場就被說不祥,官路堪憂。
“大家不用擔心,薛狀元這麼受歡迎的,沒有人懼怕他不祥。”有官員淡然道,抬抬下巴向一個方向。
大家隨同看去見薛青正經過一桌,如同先前一樣被眾人起身留住一番說笑,這邊剛走過另一邊也招呼薛青,皆是朝中官員。
“王相爺的人對薛青示好也就罷了,怎麼秦潭公的人也與他飲酒說笑?他到底是誰的人?”
“因為他誰的人也不是,才人人都可交,誰還在乎他不祥?巴不得他不祥應驗去禍害別人呢。”
“韓詢就不用說了,此時把薛青視為第一弟子了。”
“別說韓詢了,想到那薛青在醉仙樓一人接百人挑戰當場寫文,以證自己才學證朝廷沒有舞弊,我都激動的恨不得與他把臂同遊。”
說到這裡那官員啊的一聲,幾分緊張激動。
“薛青過來了。”
雖然先前各種低笑不屑,但當看著這少年人走過來,幾人下意識的站起來抬手。
“啊,薛狀元。”
“大人們,晚生有禮了。”
有來有往有禮有節言談相歡,宴席上熱鬧非凡,隨後在薛青的帶領下進士們拜主考拜房師,一直到了暮色降臨恩榮宴才散,老老少少的進士們簪花醉眼濃濃的跨街而去,再次引得民眾圍觀。
而朝廷的正式宴席結束,接下來宴席聚會更多,有同科進士們相聚的,有官員們邀請的,這些聚會宴席必然都要請薛青,且以薛青能參加為榮,不時的傳出薛青在某某聚會上新作的文,某某官員的私宴上薛青新寫了一副對聯,好字啊。
只是再沒有作詩。
從五月會試到六月點了金榜,一眨眼就到了七月,一場雨接著一場雨,悶熱散去很多,蟬鳴也變得嘶啞竭力。
夏天竟然要過去了,福伯站在院落裡想著,身後的院子裡有說話聲以及重物搬動的聲響些許雜亂,那是林家的子侄在收拾行李。
雖然考生們考前因為青霞先生的死鬧了一通,群情激憤,刑部和齊修都被大理寺嚴查,緊接著薛青又在金殿傳臚的時候以狀元功名指罪秦潭公迫害青霞先生,但青霞先生的案子進展依舊緩慢。
林家的子侄不能一直在京城等待,所以打算只留下兩個看著,其他人則扶靈柩回鄉。
人死如燈滅啊,福伯站在院子裡呆立,按理說作為下人他該很忙碌,但他這些日子什麼都不做,只每天呆呆。
院內的嘈雜熱鬧持續,院門外也響起了熱鬧,有車馬聲亂亂。
林家門前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是有什麼人來了?福伯不由走出門,卻見是街對面的一翰林學士家下人在走動,灑掃收拾更有車馬進出,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