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傾下了腰看著謝一北,他卻突然動了動,嚇了許方曉一跳,還以為他是醒了。隨即又發現那人只是在做夢。只是像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般,眉頭越皺越緊,甚至連頭都開始無意識地輕輕搖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稍微安靜了些。
許方曉收回了正要撫上他頭髮的手,認真考慮如果他在謝一北旁邊睡下來那人明早醒來會不會生氣。謝一北有一張摺疊沙發,展開了就是一張床。每次他來謝一北這都睡那張沙發上。剛開始謝一北還要求和他換床睡或者乾脆兩人分床而睡,被他拒絕了,後來才當真後悔。
許方曉掙扎了好久,最後還是輕嘆一口氣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第二天早上許方曉醒來時,謝一北已經在廚房裡忙活了,一邊煎雞蛋一邊哼著小曲兒。看見許方曉起了,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來得正好。雞蛋要單面的雙面的?”
“單面的。”許方曉答道。
坐在餐桌上吃早飯時,許方曉問:“你每天起得都挺早的。怎麼以前在醫院的時候看你天天來時都愁眉苦臉沒睡夠的樣子?”
“現在勤快了嘛。”謝一北打了個哈哈,“老啦,覺就會變少。”
不過大了幾歲又在裝老了。許方曉懶得理他,岔開了話題:“我下午就回去了,上午也就不出去了。”
“那正好。我今天也沒事。”
許方曉看了他一眼:“你幸虧沒事。這副樣子能去見客戶麼。”
“我怎麼了?”謝一北不知所以。
“你沒照鏡子?看看你的眼睛,腫得跟被人打了似的,別出門嚇人了。”
謝一北早就習慣了他的毒舌,也不以為意:“真的?洗漱的時候沒戴眼鏡,就沒仔細看鏡子……不過幸虧今天沒什麼事,等會兒找冰塊敷一下就行了。”
“你昨晚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弄出動靜吵到你了?”謝一北愣了下,又笑了起來,“真是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大年紀了還老做些外星人啊鬼啊怪啊之類的夢,哈哈。”
許方曉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下去說出了口:“謝一北,不想笑就別笑了。假死了。”
“……怎麼會呢。”謝一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又嘿嘿笑了兩聲。
“我就這麼沒法讓你信賴嗎?三年前你總當我是孩子,現在我和那時候的你一樣大了,你為什麼還是什麼事都不願意告訴我?”許方曉突然說。
謝一北從來沒見過許方曉露出那樣的神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算了,吃飯吧。”許方曉低下頭重新拎起筷子。
“小許,我……”謝一北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再笑了。如果有人不僅僅是為了分享快樂而留下來,好像也是件不錯的事。“昨晚那個人……是我以前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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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函巡場子時一不小心又碰到了那個話多得一塌糊塗的傢伙,深感苦惱。
“……程哥你看,每到週末我們酒吧的上客率都能達到七成以上。哪像東區那邊,幾乎全是他們自己招的小蜜蜂……”
“……程哥,咱們店的酒都是保真的,要不要來點嚐嚐?”
“……程哥,你要喜歡什麼型別的儘管跟我說,環肥燕瘦,我這兒一應俱全。要是不好這口兒也沒事,我這清瘦漂亮的小男孩多的是,健壯的男人也有,隨你挑。”
程函無意間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頓時驚了。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回頭一巴掌狠狠拍在了那小頭頭腦袋上。
“你丫是傻的啊?你才是鴨子呢,那是我老大!”
沒再理會那個倒黴的傢伙,程函跑到曾白楚旁邊的空位上一坐,招手點了杯酒:“老大,你怎麼也來喝酒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
“沒事過來看看。”曾白楚道。
你這可看了挺長時間了,看上酒保了?程函聞見曾白楚身上的酒氣默默吐槽。洋酒的味兒本來相對就淡,能喝成這樣一身酒氣,怕已經在這坐了好久了。
曾白楚喝酒不上臉,也看不出他喝了多少。他一向自律地很,喝到自己覺得快不能喝的程度就打住一口不肯喝了,因此程函也從來沒見他醉過。
“這邊情況怎麼樣?”
“整體還行。”程函回過神來答道,“開始有幾家在場子裡打k的,被我狠整了頓。現在應該問題不大了。”
曾白楚點點頭沒說話。這方面交給程函他還是放心的。
跟曾白楚碰了碰杯,程函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