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真是國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沒看多久就失了興趣,把報紙往邊上一扔,曾白楚又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想心思還是在睡覺。
收拾好了碗筷,又去把那個陌生人的浸了血的上衣洗了。晚飯吃得本就晚,一番折騰下來,也已經九點多了。
瞄了一眼躺在沙發上假寐的男人,謝一北輕輕嘆了口氣。
這可怎麼睡覺呢。
彷彿感應到了他的視線般,躺在沙發上的那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嚇了謝一北一跳,臉不由有點紅。
那男人起了身往洗手間走:“過來。”
“啊?”謝一北不明所以地跟了幾步。
“幫我洗澡。”
“啊?”
也是。他的右肩受了那麼嚴重的傷,自己洗難保不會沾到水,又不能這麼一身血漬地就去睡。可是……
謝一北磨磨蹭蹭地幫他解襯衫上的紐扣,感覺自己的臉燙得可以煎雞蛋了。脫掉了上衣,狠了狠心又去幫他解皮帶。
明明沒有傷到不能自己脫衣服的程度,拿槍不都還利索得很麼!謝一北恨恨地想,簡直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在故意作弄他。
可曾白楚還是那副一臉坦然的面無表情,毫無芥蒂地任由一個剛認識幾個小時的陌生男人幫他寬衣解帶,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一看就是那種好日子過慣了,習慣了被人服侍的有錢人。謝一北有點鬱悶。不過看他那麼坦蕩蕩,也只好努力做出一臉無所謂的神情,只可惜效果甚微。
好吧……其實他的身材還是挺不錯的。
脫到只剩一條內褲的時候,謝一北再怎麼硬著頭皮,也無論如何下不去手了。可總不能讓他穿著洗,不然弄溼了難道讓他穿自己的不成?
像是這才注意到了身邊那個人的窘迫,曾白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拇指一勾,自己脫掉了內褲,扔到邊上的那堆髒衣服上。
沒有浴缸,連個浴房也沒有,只是牆上接了個花灑。不知多久沒在這麼簡陋的地方洗澡了。曾白楚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那個男人把花灑摘下來,小心地用自己的手試著水溫。
“這樣行不行,會不會有點燙?”看曾白楚還是一言不發沒有反對,謝一北權當他滿意了,動手幫他沖洗起來。
身上到處都是幹了的血跡,再配上肩膀的繃帶和結實的肌肉,視覺效果還挺驚人的。看光用花灑衝是衝不掉血的,謝一北把袖子又往上捲了卷,硬著頭皮用手幫他擦洗。
把血大略去幹淨了,謝一北關了水,把沐浴露淋在浴球上,揉出泡沫往他身上抹。曾白楚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動不動地在原地站著,任他動作,低頭看著這個男人滿臉通紅地蹲下來,往他的腿上抹泡沫。
曾白楚倒真不是刻意為難他,他才沒有那個興致。只不過傷口剛包紮好,沾了水又是麻煩事,何況這幾年老大當得他也確實是使喚人使喚慣了,雖然指使個陌生人這麼親暱地替他洗澡還是頭一次,卻和在浴池裡也沒多大區別。曾白楚本就不是一個會關心他人想法的人,想到哪做到哪,完全不以為意。
終於洗完澡時,謝一北已經出了一身汗,也不知是熱得還是臉紅得。用毛巾替他擦乾身上的水後,那人施施然伸出手拿起了自己為他找的睡衣,卻只穿了睡褲,赤著上身便朝臥室走去。
饒是脾氣再好,謝一北也負了點氣。又不是動不了,別的也就算了,洗澡這事還這麼為難自己,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又不是不會洗澡的小孩,非要自己這麼伺候著!
算了,誰叫他受制於人呢。
悶悶地快速給自己洗了個澡,謝一北把他染了血的衣服都丟進了洗衣機,從櫃子裡又抱出了床小被子準備去沙發上睡。
“過來睡床。”那人突然出現在了臥室門口,不鹹不淡地丟下了一句,轉身又進去了。
“啊?”
謝一北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人恐怕還是信不過自己,怕他半夜逃走或者想辦法向外報信求救,非要睡在他身邊他才放心。
可是,兩個大男人擠那麼張小床,實在有點……
似乎是嫌他太過磨蹭,那男人回過頭來,很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謝一北無奈,只好上了床的另一邊,在他的身側躺下。
那個男人是側身揹著他睡的,這樣不會壓到肩上的傷口。謝一北平躺著,微微一扭頭就能看到他□的上身寬厚的肩膀。
查德一看,總覺得那枕頭比平時高了些。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過來,那人定是把槍放在了枕頭下。
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