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了一個用符紙堆砌起來的巨大符籙。
蕭容仔細辨認著那些晦澀難辨的籙文,隱隱辨識出是一種失傳已久的阻避神識探查的上古符文。若不是蕭容以前為了修煉三倍法術符,還有後來要修煉咒殺符道,而專門研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符籙製法,只怕現在蕭容看見這些和石磚同色的花紋,也會不在意的忽略過去。
可是這種籙文中,還好似夾雜了其他主殺戮的籙文,如果真的忽略過去,懵懵懂懂的碰觸了這石牆,如果是凡人還好,不會受到法力攻擊。如果是修士,或者其他蘊含靈氣的東西碰了上去,哈,那肯定是很精彩的畫面。
就是這時,蕭容忽然感覺到附近閃過一聲晴天霹靂,就看見在蕭容身旁一丈有餘的地方,竟然冒起了黑煙,而在那處冒著黑煙的石牆的地上,則有一隻還是不停抽搐雙腳,看上去原本應該是翠羽黃嘴,現在卻已經渾身變作骯髒漆黑的小鳥兒。
蕭容心知不妙,剛往旁邊輕聲走出幾步,就心有所感,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再有絲毫動靜。她感應到有股築基修士的靈氣波動,竟然驀然出現在小院上空,然後就有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縱身躍出,輕飄飄的落在了那還在冒著黑煙的地方。
那女子築基初期修為,身穿宮裝,滿頭烏絲梳了飛仙髻,雖然一臉冰霜,卻難掩她嬌豔如迎春花一般的姣好容貌,因為肌膚雪嫩無暇,又顯得如粉堆雪砌,實實在在是一個讓人一見之下就忍不住傾心喜愛的妙人兒。
現在她柳眉微顰,一雙秀目正眨也不眨的看著那還是冒著黑煙的青色石牆。她看了一會,卻忽然伸出左手,那隻手掌細膩白嫩柔弱無骨,只那麼向著石牆輕輕一按,然後從下往上那麼一抹,青色石牆上的黑煙就頃刻間消散無影。
“翠靈鳥麼?”那女子又伸手一招,將那隻還沒有她手掌大的,可憐的小鳥攝在了手裡,白嫩的小手和骯髒漆黑的鳥兒,形成了美與醜的鮮明對比。
可是接下來,那女子卻手掌一翻,然後手指猛然一收,那隻鳥兒連一聲啼叫都沒有發出的,就被活活捏死。然後那女子手掌中直接撲出烈焰,那隻鳥兒就化作了飛灰。
蕭容清楚的感應到在鳥兒被捏死的同時,在那女子左側丈餘遠的距離出現了一絲細微的靈氣波動,可是恰好這時傳來門扉轉動的吱呀一聲,一個充滿了小心和討好的男聲就響了起來,“師父,您老人家可還安好?要不要弟子前來相助?”
隨著聲音的響起,一個殷勤的青年男子就跑了出來。
那女子手掌一揮,將手上灰塵和血跡抖落,又恢復了原本的細膩白嫩纖塵不染,而她的臉上,則浮現出恰到好處的淡淡笑意,“哲兒有如此孝心,為師甚感欣慰,不過此地並無異常,哲兒快快回去好生修煉。”
那青年男子修為僅在煉氣期三層,相貌倒也算得上俊秀,所執禮法周到規矩,身上所穿的是最為普通的一般道童所穿的粗布道袍。他見那女子雖然語氣和善,卻帶了幾分責備,便恭敬小心的立住,垂手道:“是”
那女子回頭看了看那處恢復如初的青色石牆,便袖子一甩,帶走走進門內,那青年男子便跟了上去,還小心的關上了門。
蕭容的臉色卻凝重起來,手收在寬大的袍袖中,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雖然那青年男子衣著平常,可是一邁步,卻露出了腳上的一雙深青岐頭履,那卻是皇族男子的穿著。
而當今皇族男丁凋零,先帝子息不旺,今上尚無子息,確切的說,就只剩下皇帝一人。
可是這疑似皇帝的青年男子卻隨著那女子又進了院落,而院落又能隔絕神識探查,裡面情況未知。
蕭容待周圍平靜後,面無表情的離開那家青樓,隨便在一處僻靜無人的巷子將脫去了隱形黑衣,然後便以青衫書生的形貌,大搖大擺的又走進一家望賓樓,這次卻只是要了一個普通雅緻包廂。
蕭容在進入的同時,已經用神識掃視到,那兩個幻海盟的煉氣期修士竟然還在那間包廂裡,只是原本一片狼藉的殘羹剩餚已經被收拾乾淨,那兩個修士正安靜的坐在桌邊,一言不發。
等蕭容進入包廂剛剛坐定,包廂之內出現了一陣輕微的空氣扭動,接著難掩笑意的凌雲就出現在房內。
“蕭道友真是凌某的知音人,居然知道在這裡等候凌某。”凌雲難得的露出不羈的樣子,如回到自家院子一般徑直坐下。
“在下可不是你的知音人,你的知音人,是這隻鳥兒。”蕭容扔出一隻翠羽黃嘴的小巧鳥兒,那隻鳥兒全身僵硬猶如木雕,嘭一聲的落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