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你傻了吧你?”
書生說完一拽馬韁繩,用馬韁繩的尾端輕輕的拍了拍馬脖子,“老黑,快點走,要是天黑之前到不了客棧,我就扒了你的皮當墊子。”
書生說完,又打了個哈欠,重新垂下了頭,而那匹黑馬,則又開始了不疾不徐的悠閒步調,向著眾人走來。
老者隨著黑馬前進的步伐警惕的轉動著身體,佈滿血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著那低垂著頭的書生。
黑馬邁著有節奏的步子走過了那群人的身邊,“得得”之聲漸漸遠去了。
“爺爺,這人不是強盜吧?”那個幼齡少女一抹疲憊的小臉,疑惑的問道。
“現在又不是趕考的時候,他一個書生,又兩手空空,只有一匹馬,趕個鬼路啊?唬誰呢?”那老者還來未說話,那個拉住她的扛旗漢子就撇撇嘴,憨厚的臉上滿是不屑,嗡聲嗡氣的說道:“老陸說過,和尚、尼姑、書生和小孩,在江湖上最危險的東西,這就是書生,最危險的”
老者看了看天色,道“大家加把勁,爭取今天天黑前走到萬壽鎮投宿。如果趕不及,咱們在外露宿,很可能會遇上麻煩的。快點走吧。”
眾人都齊齊應聲,可是整齊不一,聲音和神情都是疲憊的很。
老者面有不忍,待眾人都開始趕路時,終於忍不住說道:“還請大家再加把勁,各位的恩情我陸有成記在心裡了。等回了京,我老陸一定將鏢銀分給大家,咱們大家也好聚好散。”
“鏢頭……”
“老陸叔…。”
“爺爺……”
眾人齊齊出聲,那幼齡少女更是哽咽起來,邊上那個扛旗漢子連忙拍拍那少女的肩,在懷裡掏了半天,遞給她一條還算乾淨的帕子。
陸有成轉過臉去,大踏步的走在隊伍最前方,扯開有些蒼老卻還算雄渾的嗓門喊道:“震威鏢局上路了”
眾人便擦了眼淚,跟了上去。
可是陸有成等人緊趕慢趕,還是沒能有在天黑之前趕到萬壽鎮,只得宿在離萬壽鎮還有三十多里地外的仙桃山下的破廟裡。
幼齡少女乖巧的幫著那扛旗漢子收拾好旗子,便去幫另一個手臂上帶傷的漢子生火。
“貞貞,我自己來就成,你去陪你爺爺說話去。”那手臂帶傷的漢子嘆了口氣,將貞貞推開,“去吧,啊。”
貞貞有些膽怯的看了一眼坐在破廟門口仰望夜空的陸有成,眨了眨眼睛,往老者身邊蹭了幾步,又半途跑去幫另一個推車的漢子整理獨輪木車。
手臂帶上的漢子搖了搖頭,又重重的嘆了口氣,便往火堆裡面添了根樹枝。
“趙哥,你別嘆氣了,回頭被貞貞聽見。”扛旗漢子坐了下來,伸手拿起另一根樹枝捅了捅還不是很旺的火,弄出了一個小空隙,空隙離很快冒出火舌來。
“大石頭,就算我不嘆氣,貞貞也知道咱們鏢頭不喜歡她。你沒看她都不敢主動往鏢頭那裡去麼?”趙姓漢子又嘆了口氣,“這孩子,命真硬。”
大石頭捶了捶膝蓋,憨厚的臉上若有所思,“貞貞那不是命硬,那是命苦。少鏢頭又不是咱們貞貞剋死的,那是旁人設的套。少夫人是悲痛過甚,才怪在貞貞頭上。老陸叔心裡清楚,他不怪貞貞的。”
這時候貞貞已經將所有人都幫了個遍,實在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的了,便又回到火堆便,甜甜的對趙姓漢子和大石頭一笑,“趙叔,石頭哥。”
“哎,貞貞真乖去,就說東西準備好了,喊你爺爺過來吃飯。”趙姓漢子笑笑,舉舉手中的乾糧和水囊。
貞貞小臉上略一猶豫,還是聽話的去喊那陸有成:“爺爺,趙叔說晚飯準備好了,讓我喊你來吃晚飯呢。”
那陸有成對著貞貞點點頭,站起來走到貞貞身邊,破天荒的牽了她的小手,“走,爺爺和貞貞一起去吃飯。”
貞貞一愣,黑亮的眼睛裡立刻湧出淚花,低頭用另一隻手也牽住陸有成那牽住她的大手,甜甜的笑了。
眾人簡單的吃過東西,將獨輪車等都又檢查了一遍,然後便由兩個趕車人一左一右靠在木箱上,大石頭帶著貞貞坐在木箱中間,然後眾人又圍在了外圍,而那陸有成,則是倚著破廟裡的大柱子,坐在了眾人和廟門之間。
不一會兒,破廟之中就響起了鼾聲。
陸有成聽著身後眾人的呼嚕聲,打了個哈欠,擦了擦有些溼潤的眼睛,又提起精神看著廟門。
可是他就算睜大眼睛看著,卻沒有發現竟然有極淡的煙霧慢慢飄進在廟門中,那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