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與相熟才子唱和自得其樂。文士們想法各異,這些清樓女子立場倒是空前一致,今天主要奉承的物件還是張氏兄弟以及劉勘之,長沙再怎麼繁華也只是個府城,如果誰能攀上張家這棵大樹,才真正可以算是發跡。
文會是雅事,武人在此就要敗興。即便現在長沙不大太平,負責警衛的衙役也沒有幾個,手上也不持武器,只是在維持基本秩序,免得才子們爭風打起來。橘子洲佔地極大,文會選定的地方只是橘子洲上的一塊平地,四周景色很美環境也極優雅。
一些文士與來助興的花魁談的投機,想要到樹林裡走一走,可是立即就被負責維持秩序的捕快禮貌擋駕,並指出這是官府規定,誰也不能走到森林裡去。
書生們敗興地轉回,而那些花魁臉上依舊保持笑容,不為這種安排掃興,可是心裡卻暗自有些恐懼。她們這些女子平素見的事多,於危險上也比普通人敏感,官府這種安排大有蹊蹺,再看那鬱鬱蔥蔥的樹林,心裡就隱約覺得,情形似乎不大對勁。
在林木掩映中,精壯衙役、官兵斜靠在樹幹上打盹。軍官或是捕頭則小聲喝罵著,要他們提高警惕,免得有貴人受傷。弓手已經將箭搭到弦上,時刻準備射出。而在水面上,那些賣吃食的貨郎或是小販,都在身上藏了利刃,一等到命令立刻上岸撕殺。
臨時搭起的錦帳內,面紗摘下,裡面露出的是一張可愛但遠稱不上絕色的面容,神情既是委屈又是焦急,不時看看門首,又不時看看天色,小聲嘀咕著,“小姐啊,你別鬧了,趕快來這裡換人啊。萬一被人看破關節,二公子非打死我不可。”
長沙城裡,一些推著小車的漢子,向錦衣衛衙門附近移動。另外一些賣貨的小販,則走向了吉王府的大門,門首護兵無幾,無精打采。見到一些小販過來,不怒反喜,伸手招呼著過來,準備拿上幾樣貨物,再翻臉罵人。
碼頭,張家大船上。范進在船頭一個人拿棋打譜,範志高與關清在其身後,無聊的打著哈欠。
範志高道:“九叔啊,那文會你應該參加的。就算他們想要跟你車輪戰,你也可以打回去麼,咱們金沙仔什麼時候怕過陣?現在整條船上除了我們這些下人,就只有你一個書生,很沒面子的。要不我們下船到城裡去,那些才子都去了橘子洲,長沙城裡就少了,九叔你一進城呢,就是最大的才子。他們在城外搞文會,九叔在城裡寫詩一樣可以揚名。”
“面子人給的,臉呢是自己丟的。去了那裡又怎麼樣,不管打不打的回去,最後其實沒什麼差別,都是傷交情丟面子。至於進城……今天長沙會很熱鬧,不過這個熱鬧大家別湊,安心做事。”
關清點點頭,指了指腰間配刀,“是啊,文章好有什麼用,關鍵還是得身手好。我帶了兵器的,如果有人敢到這船上搗亂,我一刀一個斬了他們,看看今後還有沒有人敢看不起我們。”
“別這麼喜歡講打講殺,你們兩個跟著我,也要學著認字讀書,學些琴棋書畫,免得被人說我帶的人只會動拳頭,很丟人的。其實這棋很有意思的,棋場如沙場。關清你武功練的再高,也不過是十人敵,沙場上沒什麼用。只有到了萬人敵,才真正算的上成功。”
話音方落,身後幾聲清脆的擊掌聲響起,回過頭去,就見到一位長身玉立的文生公子,手執摺扇風度翩翩仔細看去,卻正是那位張家小姐。她的模樣堪稱傾國傾城,換上男裝亦是風采照人,比之劉勘之亦不遜色。
范進一愣,“張小姐……你難道不是應該在橘子洲?”
“範兄說棋盤如沙場,下棋是兵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不就是兵法?”少女展顏一笑,邁步來到棋盤之前,低頭看了幾眼。“範兄你不是說你棋力低微麼?看這譜,可不是這樣。難道是船上所有人的棋藝都不在範兄眼裡,不值得範兄出手?”
“這話可不敢說,不過我不想太討人厭。已經從徐家的船上搬過來,如果再被趕下船,不是很沒面子?”
張氏微微一笑,“範兄你果然不老實,今後你要說不會什麼,就非要你演練一番才行。”
“小姐說笑了,範某確實所知有限,不會就是不會了。今天橘子洲那邊的文會,吉王府的人會向小姐當面道歉認錯,您不去那裡,似乎不方便吧?再說眼下而言,橘子洲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姐千金之軀,理應在那裡才對。”
少女張開手中摺扇輕輕搖動,左手拿起一枚棋子在手裡把玩著:
“橘子洲埋伏了幾百人馬,確實很安全,可是也很無趣。在那裡看看我二哥怎麼迷倒那些花魁,或是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