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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而且這一分別怕就不是朝夕之功,范進也想要在自己離開前,儘量為自己的家族以及自己所在意的人留好後路。范家的底子太差,想找個能出來撐場子的管事都是辦不到的事。胡大姐忠誠可靠,但是拙於理事,做個內管事都很勉強。范家一干人沒見過大世面,想要找個能應酬官府的人極是為難,梁盼弟並不是合適人選,卻是唯一能推出去的人。

自身分量不夠,就只能靠其他東西來沒彌補。范進對於礦業其實沒什麼興趣,只是在前一世機緣巧合來過這邊演出,聽人說起在海南昌江一帶有個極大鐵礦,在二戰時曾被掠奪了五十餘萬噸優秀礦石云云。根據地理推測,應該就是在現在的儋州一帶。

根據他在總督衙門做事的經歷看,這個鐵礦目前還不為人所知,算是個空白。這種空白也許是地方保護起來,也許就是單純的沒發現,說不好原因。范進不認為說出這個鐵礦,朝廷就一定能開採出大批的礦石,但是有了羅山之事於前,地方想要阻礙採礦的勢力,都要掂掂分量。

鹽鐵都是軍國大事,瓊州晾鹽,海南採鐵,這兩項工作能搞起來,於凌雲翼本身大有好處,於大明自然也無害。所謂解放發展生產力之類的事,范進沒想過做,也不認為自己能做成,只在力之所及範圍內,不影響自己前提下,提出些建議,順帶讓自己獲取一些好處就足夠了。

獻出這個礦藏加上檢地,讓凌雲翼可以見自己的情,地方上於鐵礦也有相關利益可分潤。有利益的關係在,梁盼弟年乃至整個范家宗族於官府打交道時都會順遂一些,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梁盼弟不知范進具體判斷,但知道其是為自己這麼著想,心裡的感動自不必言,緊拉著范進的手道:

“相公啊你進京趕考,身邊怎麼也要帶人的。范家這邊肯定要派人,這是沒話說。但是我有一句說一句,都是些莊稼人,跟著你也就是為了混前程,實際有事靠不住的。我想派個得用的人跟你,關清怎麼樣?他身手還可以,人也跑過江湖,帶著他不會吃虧。還有阿巧……”

“她瞎的,我帶她不是累贅?”

“我知道啊,可是她總是個女孩子麼。你……身邊沒有女人怎麼行?萬一忍不住的時候……”

“那就去清樓了。”

“那就給我忍著!”梁盼弟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隨即就被范進抱在懷裡,兩人笑著滾做一團。片片衣服飛起,眼看就要分離,他們得抓緊時間。

另一間房間裡,大姐兒在燈下聚精會神地縫著一件棉襖,將上好絲棉用心地填進去。其實以范進如今的財力,買幾件棉衣並不是難事,大姐兒的手藝亦不出色。但是她依舊聚精會神地工作著,填入棉花,縫補針線。制冬衣是一件很廢時的工作,為了趕在范進出發前完成,她已經數晚不休,但是也不曾叫過一個苦字。從沒出過遠門的大姐兒只聽說北方的冬天很冷,她要進哥兒到時候穿著自己手縫的棉衣,只要穿著它,進哥兒就不會冷了……。眼看就要分離,她要抓緊時間。

針刺在手指上,血珠落入絲綿,在棉花上留下點點血痕,少女咬著牙,一針一針又一針,繼續努力著……

十日之後,珠江碼頭。

船已經解纜,范進站在甲板上,身後則是關清、範志高兩人,一個揹著書箱,另一個揹著行囊包裹。碼頭上兩個女子拼命揮著手,跳著腳,向范進比著手勢。胡大姐兒已經哭的如同淚人,邊哭邊道:“怎麼辦?那棉衣做的不合身,可怎麼是好?”

“進仔反正也收下了,合不合身又有什麼關係?”

“就因為進哥兒收下了我才難過啊,他是個讀書人,如果穿那麼一件棉衣,別人笑他怎麼辦?”

“放心吧,他那麼厲害,沒人笑他的。”

“還有還有,進哥兒會不會生病,會不會遇到強盜,會不會喜歡上其他女孩,不要我們?”

“他是去趕考的,哪那麼容易有女孩子……”話音未落,卻見一支小船出現在視野裡,那船劃的很快,已經距離范進所乘坐的大船漸行漸近,隨即只見一個身影自小船上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即落在大船的甲板上。

雖然因為距離的關係,看不太清楚來人,但是對這身形梁盼弟並不陌生,咬牙切齒道:“大腳妹怎麼也來送行,還要上船去!關清,給我打死她!這也太不要臉了!”

波濤滾滾,船隻遠去,哭夠了的兩個女子不知何時,發現彼此的手握在了一起。男人在的時候兩人頗多不睦,當范進離開後,兩人卻發現,這世上離自己最近的,其實就是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