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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可就瞞不住。”

范進道:“放心吧,京師平時夜禁怎麼嚴都行,現在是大比之年,想嚴也嚴不了。那麼多外來舉子,都是宰相根苗,他們晚上上街,當兵的哪敢管?這段時間夜禁就是這麼回事,不會認真查的。”

又走了幾步,他嘆了口氣。“卿卿那裡,我會做工作,一點點勸說她接納你,這不會是件簡單的事,但我不會因為困難就不做。你得給我點時間……我也知道,這樣說很像是那些脂粉陣中老手誘騙無知少女的話,說了我自己都不信,但確實事實如此。”

“別說了,我明白你的難處,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鬧翻了對你沒好處,我就更慘。我說過,張大小姐最多是跟你打饑荒,對我可是要下死手的。不管用多少時間都好,我……等你。”

薛素芳呢喃出最後兩個字。又走了幾步,問道:“今天這錦衣衛怎麼回事?不是說他們不敢來找麻煩麼?”

“這也說不好,馮邦寧有可能白痴到這種地步,主動過來幫我刷名聲,這個可能性確實存在。但是從便宜坊裡他的反應看,有兩種可能。要麼他是王牌演員,要麼就是他真不知道,我覺得後者可能性大一些。”

“那……還有誰會來抓你?”

“誰知道,也許是單純的想巴結差事討好馮家,也許另有圖謀。京師這麼大,總會有些怪人被我遇到,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沒辦法。不過出了今天這事以後,那些人總會有所警覺,不至於再幹類似的事情出來,否則,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再說就算真有人來我也不怕,咱們兩個都會易筋經的,與他們打一架,打不過也未必跑不了,對吧?”

明知道範進說的是個笑話,可是薛素芳的心裡依舊感到一絲激動。在這剎那間,她甚至真的希望有一群不懷好意的人對他們發起圍攻,然後自己和范進就這麼殺出去,逃出京師,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互相只有彼此再無他人,就這麼相守一生。

她如是想著,在這漆黑如墨的夜裡,迎著凜冽刺骨的寒風,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又走了一段路,眼前終於隱約看到燈光,終於有一家賣燈燭的小鋪出現了。她忽然道:“退思,……我們買到燈籠,可以不可以也這樣走,我覺得這感覺很舒服……今晚上就這樣走走,好不好?”

二月初五的夜晚,兩人迎著凜冽北風,漫步於京師街頭,算是兩人第一次正式的約會。在范進看來這樣的約會糟糕透頂,既沒有美食沒有美酒,就連找個舒服的大床躺一躺都辦不到。可是在薛素芳看來,這個夜晚比起江寧幽蘭館內的任意一個夜晚都要舒服,周身上下如沐春風之內,說不出的舒暢。

風中傳來陣陣竊竊私語聲和笑聲,為這寂寞的夜晚新增了幾許生機。未來不管前途如何,這個夜晚對於薛素芳來說,都足以懷念一生。

而就在范進與薛素芳在便宜坊等待侯守用時,紗帽衚衕張宅之內,一場父女之間的戰爭剛剛打響。

內宅裡,本宅主人張居正坐在太師椅上,手邊放著參茶,面上不怒不喜,看不出他的想法為何。而在他對面,張舜卿跪在冰涼地面上,臉上同樣沒什麼表情,只那麼跪著一語不發。美貌的波斯胡姬急的滿頭大汗,時不時吐出幾句家鄉母語,冷不知該勸哪個。

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焦急地走來走去,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道:“老爺……你也不要怪小姐了,一定是那個男人強迫的……這不是小姐的錯。”

“不,退思沒有強迫我,是我自願的。”張舜卿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心甘情願侍奉他,老爺(注1)要罰誰,女兒攔不住,但是真相就是真相,不能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本來張舜卿回府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為了慶祝女兒平安歸來,張居正甚至提前離開值廬,把內閣的工作交給次輔呂調陽來做。等見到女兒臉上沒留下半點瑕疵,美貌更勝從前,張居正心裡自也是歡喜不盡。可是當父女敘述江寧情形,張舜卿如實講述自己已委身於范進的事實之後,局面急轉直下。父女之間,已是一片風雨欲來的緊張情形。

張舜卿本來就高傲性子,也只在范進面前會偶爾伏低做小,當個小女人。這時把一切說出來,接著便跪在地上一語不發,任父親發落。

那名為阿古麗的波斯姬論年紀比張舜卿大不了幾歲,可是對她極是關愛,忙前忙後的調護,生怕大小姐吃了家法。甚至還想讓請個郎中來為小姐把脈,看看是否有了身孕。在她看來,若是有了外孫,或許張居正就會手下留情,總不至於一屍兩命或是讓孩子沒有爹。

這個時代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