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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有些顫抖,但持續時間不長,在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走調之後,少女及時輕咳一聲,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恢復了宰相千金名門嫡女應有的威嚴。

腔調一如冰冷地面和室外那如刀的寒風,不帶絲毫感情。態度傲慢中帶有濃濃的鄙視,彷彿眼前的男人只是一堆人形廢物,連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噁心。

魏永年露出了一絲笑容,繼續向少女走來,邊走邊道:“張小姐,正是小生。你不用擔心,我是來幫你的。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多狼狽,不過不用怕,有我在,很快就能醫好你。我聽說張小姐得了天花,就不顧一切地來見你,幫你。你知道麼,我其實最擅長的不是猜謎語,也不是做文章,而是草藥。你的病或許別人沒辦法,但是我可以醫好。這劑藥最麻煩的地方在於需要用人肉做藥引,還必須是新鮮的,為了給你治病,割了自己的肉,不信你看。”

燈光下移,少女發現,魏永年走路有些費力,大概就是割了腿肉,導致行動不便。,在他的手裡提著一個瓦罐,那裡多半就是救命藥湯。

燈光又照回其臉上,原本魏永年尚算英俊的臉,在昏暗的燈光和黑暗的氛圍裡,變得有些像鬼怪又有些像妖魔。不知是否是錯覺,少女總覺得,在幾個恍惚間,這書生的五官有些扭曲。

從初次相見時,張氏對魏永年的看法就不好。認定其是個書呆子,腦子不夠清醒,除了讀書以外一無所用,學固然無所成,即使真有了功名,也沒法為國家出力。除此以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沒有氣質。如果不是有徐六小姐的面子,少女是懶得對這樣人多看一眼的。

雖然范進也出身貧苦,但是身上是帶有一種貴介氣質的,在初次見面時,少女就覺得他和自己是一種人。魏永年與范進出身類似,細究起來,可能受教育程度還更好一些,但是他表現出來的東西,明顯還沒脫離自己所處的寒門階層,與仕宦門庭巨室豪門之間的氛圍差的比較遠,兩下根本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

即便是魏永年將來學有所成,金榜題名,又或者發了橫財富甲天下,少女對他的看法也不會有改變。她討厭的是魏永年骨子裡的一些東西,不管後天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

女子看不起他。即使礙於徐六小姐的面子不把這種鄙視表現出來,內心的定位裡也沒把他當成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來看待,更別說是男人。在正常情況下,不管是何等情況下與之遭遇,也不會產生這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可是此時此地,魏永年的眼神以及他割下自己的肉來入藥的舉動,讓少女覺得這個書生髮生了某種變化。彷彿被惡鬼或是妖魔附了體,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更像一頭飢餓的兇獸。人面對獸,厭惡之餘,自然難免恐懼,恨不得將其趕的越遠越好。

魏永年的眼睛直瞪著少女,顯然希望從張氏這裡得到表揚或是感激。為了拉近兩下的距離,他還露出了一個笑容,白森森的牙齒在昏暗的燈光中,顯得格外刺眼。

張氏向後蜷曲了身子,手輕輕拉了拉裙子下襬,擋住了自己的腳。臉依舊陰沉寒冷如萬年不化之冰,聲音冷漠而低沉:“你搞錯了,我沒得天花,得天花的是六妹。你的藥應該給她吃不是給我,她才是值得你割肉以救的女子。如果你的方子確實有效,我會上報朝廷,為你請功。”

“不……我沒來錯地方,我就是想要把藥給你的。”瓦罐放在了桌上,油燈也放在那。魏永年的雙手得到釋放,張著手向少女一點點靠近。

“我知道你病了,雖然你不承認,但依舊是天花。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一點不像個天花病人。你的兄長離開了,劉勘之不理你,那個范進也不在你身邊了,你很孤獨也很害怕對不對?沒關係,我跟他們不一樣,不會離你而去,有我陪著你,你就不用怕了。你看,我為了你自入死地,你難道不感動?”

“你……別過來!就站在那!你也是讀書人,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靠那麼近幹什麼?”

魏永年笑道:“張小姐,不要開玩笑了。你和范進同出同進,把臂同遊,哪講過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還有劉堪之劉公子,你們兩個不也是在一起同行麼?那天在秦淮同遊時,小姐與我們同坐而飲,哪裡又曾在意過男女大防?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良,小姐現在該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你一心一意值得你相托終生的人了吧?他們平日裡只會花言巧語,跟你吃喝玩樂,真到了難處時,他們都跑的沒影子了,只有我會陪在你身邊。來,我先扶你起來,咱們喝了藥,有話慢慢說。”

少女神色一厲,“住口!你說的什麼混帳話!你是六妹的相公,卻對我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