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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做夜宵,給司禮監也原樣預備一份。今天是呂愛卿第一天自己拿主意,慢些也是難免的,先不要催他,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與此同時,侯守用的家中,范進與侯守用師徒兩人對面而坐,桌上的酒菜已經吃喝的差不多,但是兩人的談性倒是正濃,並不受酒菜的影響。

范進道:“呂調陽第一天代掌內閣,縱有什麼錯處,陛下也不會真的見怪。不過這不代表他怎麼做都沒問題,事實上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先入為主就是如此,若是皇帝和太后有了其老而無能的印象,再想改觀就不容易。何況,他的處境是雪上加霜,處境只會越來越差,萬歲和太后的耐性,很快就會用完。他是老臣不假,可是並沒有掌樞的資歷,太后對他本就有所懷疑。再發現他老而無用,自然就想要換人,這不是保全不保全顏面的事,而是國事如此,容不得人做其他選擇。等到馮保那劑猛藥一下,容不得他不走。”

侯守用道:“你這次用的謀略其實倒也算是陽謀,做首輔的,本就該精力充沛,處事果決。尤其眼下正值變革之時,諸事繁雜,非如此不足以支撐大局。呂豫所人雖然忠厚,但是隻能算守成之人,於魄力上頗有欠缺,讓他在此時掌樞,確實難為他了。”

“弟子這次本來也沒打算害誰,只是讓朝廷眾位臣工明白,不是所有人到那個位置上,都能勝任的。光看著首輔的權柄風光,看不到其辛苦,那是升斗小民的想法。我輩不該如此愚頑,有這樣糊塗的念頭。”

侯守用道:“但是呂豫翁本可上本,請朝廷增加群輔數量,靠其他人分散他的工作。你多半用了計謀,把他這個口子堵上了,才將他逼上了絕路。”

“這不是弟子堵的,而是其他人做的。其實這也很正常,呂翁是孤臣,在朝廷裡沒什麼奧援,宮中也沒有相善的公公。這樣的人做大臣沒問題,做首輔就很有問題了。人緣雖然不錯,可是內外無援,無法處理大事。表面上,所有山頭都會接受一個這樣的人做首輔,可是這種接受的前提,是建立在他不管事的基礎上。一旦他像張居正那樣,想要損害哪個山頭的利益,都會遭到反彈。宮內沒有人替他說話,外面再有人與他為難,到那個時候才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趁現在退下來,對他也是好事。”

“即使是好事,那朝廷裡總不能沒有首輔,何況當下天子年幼,更要有賢臣輔佐。你先是搞垮了高拱,現在又把呂豫翁逼到絕境,一連兩個首輔壞在你一個新科進士手上,也算是國朝未有之事了。”

范進連連搖著頭,“恩師,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讓人聽了去當成真的,弟子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弟子一個觀政進士何德何能左右朝政,這事與弟子沒什麼關係。”

侯守用道:“你少要撇清,我且問你,接下來首輔的事怎麼辦?”

“首輔的事,宮中自有打算,非大臣所能預。不過有呂豫翁的前車,聰明人不會再把自己放到火上烤,徐華亭遠水難解近渴,依學生看來用生不如用熟,自然還是用能勝任之人,才是最佳選擇。”

侯守用點點頭,“我就猜到你是存的這個心思,你這膽量倒是比為師想得大多了,居然想要讓張江陵奪情?這可是身敗名裂之事,張江陵自己也願意?就算他自己答應,我們又該如何自處?為師身為言官,若是聽之任之,日後又有何面目立足於科道?”

范進一笑,“這也是弟子來拜見恩師的原因,既可保全恩師名聲,又不至於真的得罪於張相,正好與恩師參詳。”

侯守用正待發問,門忽然被敲響,侯守用問了一聲,門外是一個女子怯生生的聲音,“侯老爺,妾身請您幫忙叫個郎中,我家老爺的情形……似乎不大好。”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交易

來的人正是花正芳的妾室沙氏,她原本是花正芳僱來幹活的婢女,再後來就睡到一起,等有了兒子就成了妾。其是個這時代很典型的家庭婦女,吃苦耐勞任勞任怨,耐受能力很強,但是遇到事沒主意,不能解決困難。花正芳的身體一出毛病,她就只想到向侯守用求救,其他的法子都想不到。

花正芳的咳嗽是老病,按范進的看法,多半就是哮喘或老慢支之類的疾病,再嚴重些可能是肺結核甚至是癌症。他前世對醫學所知不多,這一世於醫道上雖然有所瞭解,但也遠遠達不到名醫。日常護理,衛生知識,尤其是講究個人衛生保健方面,比古代人的見識強,面對這種老病沉痾就沒辦法。

按侯守用說,花正芳每年都會犯幾次病,按說用了藥或是紮了針就會好,可是這回來的格外兇險,不但吐血次數比哪年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