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來還算客氣的。
宋氏本來也想過與這位年輕英俊的縣令發生點什麼,可是絕對不是以眼下這種姿態,更不是眼下這種時候。丈夫還在病床上,自己卻已經為另一個男子佔有,此時的一切於她而言,應該算是一種折磨。
以其性子來說,本該是痛不欲生,甚至萬念俱灰才對。可此時她心中的感受卻並非是難過,而是一種莫名的滿足乃至期待,彷彿這一切早就該發生,現在才到這一步已經是辜負了無數光陰。
難道自己的本性竟是如此?遇到真正強悍的男子,自己就心甘情願做他的奴婢,任他擺佈?乃至越是擺佈,自己越是歡喜?雖然房間裡沒有鏡子,但是想也想得到,自己肯定是滿面潮紅,天下間最好的胭脂,也妝點不出此時的美麗顏色。
她看看盤瓊,忽然展顏一笑,大方地站起身,讓她看著自己那豐盈雪白的身軀,朝范進耳邊吹了口氣道:“小姑娘說得對,在這裡不得盡興,今晚上奴婢施展開手段,保證讓老爺像神仙一樣。現在咱是不是得出去,跟陳少府面前演戲了?小姑娘啊,如果你想知道男人的事,就來問我,我會教你的。”
她說著話開始穿起衣服,望著身上的重孝,她心頭一酸:阿翁,對不住了。到了地府,媳婦給你賠罪就是,可是我……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范進笑道:“我相信瑾兒的手段,好好唱,把戲唱成了,我保你名利兼收。”
“老爺又何嘗不是人財兩得?”
宋氏終究不是扣兒,要想讓她做個低眉順眼只聽話行事小丫頭簡直比登天還難。心裡怎麼想是一回事,在盤瓊面前,她要保住自己的面子和地位,在范進面前,更要保持自己的魅力。穿好孝衣就忍不住拿言語來撩撥著范進,明明是頂撞,偏又帶了點媚態。尤其是在剛剛親密接觸的二人來說,這種姿態就更迷人。
“小狐狸,我這還沒完事你便叫停,現在又來撩撥我,信不信我乾脆哪也不去了,就在這先舒坦了再說!”范進的巴掌在她屯上又拍了一記,宋氏微笑著挽著了范進的胳膊,“做家主的寵幸奴婢,可不就是看上那股子妖勁?小姑娘你說對不對?”
盤瓊哼了一聲,來到范進身邊,糯糯地叫了聲:“師父……你方才說要辦了徒兒?不知道是怎麼個辦法,什麼時候教教徒兒啊。”
“不許淘氣!先出去見陳少府,你別露面,記得把你們的人叫來當證人。”
一身孝衣的宋氏出現在陳錫章面前時,那股子媚勁已經消失,滿面愁容的樣子,倒是符合孝婦加苦主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方才剛剛來了場神女襄王之會。陳錫章與宋氏之前也認識,彼此算是點頭之交,見面寒暄一兩句,宋氏就按著范進吩咐,指控馮邦寧未經牙行,強買楊家蘇木、象牙。
陳錫章對於這種指控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他也是多年的地方官,於民間貿易並不陌生。楊家自身又不是專門負責與夷商貿易的攬戶,和暹羅使臣做生意,本來就是打擦邊球,吃關係飯。靠絲綢換來的象牙本身變不成錢,江寧雖然是陪都,但是那麼大數字的象牙蘇木市場也消化不了,真正有能力拿下這些貨物的,也就只有馮邦寧。
而馮邦寧這種人做生意,還需要經過牙行?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買東西肯付錢就已經是良心發現了,怎麼還可能指望他走官方手續。現在拿這事來告他,那根本就是沒事找事,看來楊家已經找到了范進作為靠山,為這個靠山衝鋒陷陣不惜一切。
看看宋氏,再看看范進,楊家到底是付出什麼代價換的碼頭,就有些可疑。但是這種事說到底跟陳錫章關係不大,當下而言,他犯不上為生活作風問題找范進麻煩。只是這官司既然要打,該走的流程總要走,他猶豫著問道:“既是官司,不知楊家可有證人?”
“證人自然是有的,少府稍候,證人馬上就到。”
范進走出去時間不長,將一個身材高大強壯,如同一尊鐵塔般的夷人帶進了房中。來人朝陳錫章行了個禮,以一口流利的官話道:
“暹羅通事瑞恩斯坦給陳大老爺見禮。我可以作為證人,證明我們與楊家的交易完全是在貴國的法律契約之內完成的,並沒有任何違反之處,如果楊家有需求,我們可以給貴國的禮部上書,闡明這次交易的具體過程,為楊家這種合法商人佐證。”
看著這名為瑞恩斯坦的大漢,范進滿意地點點頭,官話夠流利,舉止儀態也足夠謙卑,符合一個貢使的身份。雖然破綻是有的,但只要不是存心找麻煩的,大體上敷衍過去綽綽有餘。
盤瓊雖然是這次行動名義上的負責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