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正將視線落在那盆空掉的冰糖番茄處若有所思,於是她知道,她做錯事了,錯在於,她切了二顆番茄而不是四顆!
“你看什麼。”
“沒……沒啊……”被大爺的怨念弄得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好好吃飯!”
“唔……”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都服從著跡部的命令,乖順的解決午餐。用牙齒咀嚼食物,用耳朵聽他們訓練的內容和對氣候的抱怨。穴戶說,下午的比賽我一定要一雪前恥。鳳說,學長,我會好好打。日吉平淡地道,下克上,一直就是不變的目標。忍足推推眼鏡,笑得人畜無害,說,做了一年的部長,還沒想開呢。日吉依然不溫不火,問,這兩者有關聯嗎?忍足聳聳肩,沒再接話。
於是季瞳這才想起,手冢國光在電話裡說的,他在湘北的事情。他那會兒也沒多告訴她別的,就只聊了聊集訓的內容,他說有一場練習賽,希望她能去看。她答應是答應了,可心情還是挺五味具雜的。講不清的糾結。
就在這時,本一臉滿足的向日突捂著肚子從座位上蹦跳起來,“呼啦”一聲退後,咬著嘴唇模樣委屈至極。
“我去下廁所!”他說,尾音還未落下,人就消失在餐廳內。
其餘幾個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究竟怎麼了,她莫名地有些不好的預感,握著筷子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然而令她害怕的狀況還是發生了,幾分鐘內,冰帝的部員全部或冷靜或誇張地跑開,臉色同樣的慘白,包括米倉在內,她走前,還無辜地望了她一眼,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又看看跡部,似乎有話要說,又故意不說,扶著牆壁緩慢地上樓。
餐廳裡只剩下季瞳和跡部兩人,奇怪的氣流在兩人之間衝撞,如同偵探小說破案前的相聚,幾個角色裡面就隱藏著真正的殺人兇手,偵探不急著針對任何人,只是故弄玄虛的營造出神秘的磁場。季瞳不知所措,心跳加速,她的第六感告訴她,絕對是那盤番茄出了問題。她反反覆覆地思考,是不是自己加錯了東西,是不是番茄壞了,是不是砂糖過期了,想到一個點上的時候,她猛地反應過來。原來她離開過它一分鐘,而那一分鐘內,米倉卻和它有過接觸。
所有的謎題都化解開,她被算計了……
跡部緊緊地盯著她,看了足足十分鐘有餘,然後將裝過糖番茄的盤子劃到自己面前,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眉心,慢慢聚攏成川。
他取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對對方說,“你來一趟,帶好止瀉藥。”
他掛了電話,似乎有些疲憊,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又挨著離她最近的座位坐下,一隻手擺放在她的椅背上,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自己,“說吧,怎麼回事。”
他的眼神裡有不信任,讓季瞳非常失望,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百口莫辯。
“你懷疑我?”她不相信這樣的話出自自己之口,說出來,像是想利用他的同情替自己洗脫罪名。心裡無限地酸澀,不敢看他的眼睛,多看一秒,就會多失望一次。
“沒有,我只是再問你,究竟為何會這樣。”跡部鬆開手,垂落在腿上,輕微地嘆了一口氣。
他也只是困惑,想不明白,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一直靈光的腦袋也成了一團糊。
“我只想說,不是我做的,其他的我也說不明白。”
“那就把你進廚房後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告訴我!”
跡部的聲音變大,帶著壓抑的急躁,讓季瞳一愣,過後倉促地笑笑,轉正了自己的身體,面向他,對他說,“好。”
是怎麼洗的番茄,又是怎麼清理刀具,是怎麼切的片,用的又是怎樣的切菜板,她全部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地告訴了他。米倉那一段自然也說了,並且花去大部分的時間,說了將近半小時,說到家庭醫師敲門進來才終止。
“先給二樓第二間房的人送去,我隨後就到。”跡部命令著。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淺笑著回答,“瞭解。”拎著醫藥箱上樓。待他上去之後,跡部拉起傻坐著的季瞳,比方才更加憤怒,“既然是這樣,那我一定不會放過她,一起去找她說清楚。”
他力量加重,從來沒有這麼急躁地對待過她,季瞳知道他有多護短,對他的部員又有多在乎。
六年,不是一個短的時間,他與他們之間,也早已超脫了友誼,說家人應該更像吧,她想跡部除了碩,最在乎的,應該只有冰帝網球部。
跟著他後面走,以為踩著他的影子以為就可以安全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