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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不起是誰,他右邊的眉毛裡有一個顆小小的痣,五官的線條清晰而柔和,說話的時候,有若隱若現的梨渦。她最愛乾的事兒就是拖著兩腮看他擺弄植物,陽光撒在他肩頭的日落,她甚至會錯覺的以為,自己穿越過來該不會是為了他吧。

女孩子嘛,總喜歡這般胡思亂想,可她清楚,他們之間友誼掩蓋掉性別之分,她對這個男子,有過好奇,他究竟是誰,但更多的,還是感激。

兩人這樣相處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白天的時候,小碩終於有活了。那會兒她剛早飯吃到一半,嘴裡還叼著半塊醃菜,就聽見門口的男子喊了她一聲。她屁顛著跑出去,眼睛緊盯著他不放。問,“怎麼啦?”

小碩沒回答,專心致志的弄著一盆植物,她頓到他的身邊,歪著頭半天,門牙噶嘣嘎嘣地咬碎那塊又鹹又甜的東西,眉頭因為這股並不討喜的味道而皺了起來。她花了五分鐘來吃掉這塊醃菜,而後的五分鐘裡,她又抽出兩分鐘跑去找水喝,接著回到原地,蹲下繼續看小碩,也可以說是看他手裡的那盆東西。

綠色的數片大葉子,只有中間一坨黃白黃白的,季瞳看著它,開口問,“它叫啥?”

小碩停下手裡的動作向她看來,笑答:“萬年青啊。”說完他低下頭繼續松著土,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

季瞳注意到了,他這絕對是在嘲笑自己,他一定是覺得自己怎麼連這麼普遍的盆栽都不認識特別的孤陋寡聞;她不滿的抬起手彈了那葉片一下,嘴裡嘟囔著,“哦,萬年青,那是不是一萬年都不會變老。”說著就要去拔葉子。

小碩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用沾滿泥巴的手捏住她的鼻子,語氣格外嚴厲,“你想對它做什麼。”

“沒有啊。”她扭頭甩掉那隻手,柔柔鼻頭,“我想看看它是不是名副其實嘛。”事實上她只是把心裡的那股氣撒在這盆“萬年青”上頭了,誰讓它的主人瞧不起她來著。名族尊嚴感啊,在這樣的時候總會特別奮發的跑出來,哪怕別人根本不是那意思,也會被她給扭曲誤解了。畢竟對於她這樣一個以中國人的身份混在日本浮浪者裡的丫頭,稍一點點的輕視和竊竊私語,就會讓她極度不爽,自我保護意識就跟只野貓一樣的強烈,腦子裡完全跑出了他們在種族歧視的念頭,恨不能舉起一把大鐮刀,邊唱“大刀向鬼子們滴頭上砍去。”邊劈開他們的腦袋。順便再在他們的“屍體”插上面五星紅旗,然後朝著天空敬禮。

可能是她把自己想的太壯烈了,牙齒不自覺的就發出“噶滋噶滋”的響聲,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盆栽,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看上去非常可怕,但她自己沒注意到,繼續在腦袋裡殘殺著別人。

小碩見她著架勢,趕緊舉手投降,道歉說:“行,我錯了,不該笑你。”他在白布上蹭了蹭手,跟著抹去她鼻子上的髒土,“其實很多人不認得,我只是出於本能,並沒有其他意思,你知道的。”

季瞳被他這樣一弄,原本一肚子的氣瞬間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反倒是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她臉上突生了兩朵紅暈,任由小碩的手在她臉上上來來回回,散播著溫熱的摩擦感。

“我一直都很奇怪。”她開口問,“它能給你帶來多少收入!”

小碩答非所問,“你知道日本迄今為止最貴的盆栽賣了多少錢?”他問的有點故弄玄虛,他配合著他營造出的氣氛,提起嗓子眼問,“多少?”

“十億。”乾脆利落。

她一瞬間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就動手挖了挖,尾音翹上天地問,“多少?”

小碩笑而不答,只是拿起一條樹枝,在地上寫了個一,後頭刷刷刷地添上九個零。

季瞳看著,眉腳抽搐,嘴裡忍不住飆出一句地地道道的中文,“我的媽呀。”

他看著她驚恐的表情似乎很滿意,也不在乎沒聽懂她說了些什麼,就教育她說,“所以咯,別小看了任何行業。”

她非常用力地點著頭,手指顫抖著輕輕地再次觸控上那盆萬年青,像是摸著一個剛出身的小嬰兒,她的眼睛此刻呈現著兩個金錢符號,就像她早些年看的《貓和老鼠》裡頭的效果一樣,叮叮兩聲,就給換上了,口中還不停地念著,十億啊,十億啊,完全忘記剛才是如何怨恨地看著別人的。

小碩將萬年青從她的手底下搬走,拍了下她的腦袋希望她別白日做夢,順便澆了她盆冷水,“不是這盆值十億,這盆栽頂多才800日幣。”說完搖著頭走開,將懷裡抱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到三輪車上,又從邊上拿了另外幾盆上去,跟著掏出懷裡的紙頭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