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肩膀,“別輕易就想到‘死’,別那麼脆弱。”
女孩聽到他終於結束了長篇大論,臉已經皺成了一團,咬著下唇翻了翻眼睛,“無聊。”
然後轉身就要走,卻被程希遠叫住了:“哎——”
“幹什麼?”女孩生氣了,兩道秀眉掀得老高,“我要死要活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什麼人啊?不過是接到一個發錯的簡訊息罷了,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啊,我……”被女孩一頓搶白,程希遠又開始咬自己的舌頭。
女孩雙手叉著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的困窘樣子。
“總之……”他撓了撓頭,“總之生命是很嚴肅的……”
“行了!”女孩翻翻眼,打斷他的說教,“無聊死了,我要走了。”
“哎喂喂……”程希遠躇躊著,還是叫住了她,“你可是……要回家嗎?”
“家?是呵。”女孩將手中的包包甩到肩膀上,眼睛望著天空,隨口說道,“一個空房子,我每天住的地方。”
原來,她也是一個人住。程希遠望著女孩緩緩前行的身影,突然間覺得自己被一種名叫同病相憐的情緒抓緊了,女孩那在夜空下越行越遠的背影也顯得格外孤寂——他衝動地跑上幾步,來到她的身後,抓住了她的胳臂,“哎——”
“啊?”女孩被他拽得差點傾倒,“你又怎麼了?”
“沒有人,陪你過年是嗎?”程希遠激動得有點結巴,“我也是一個人,我、我陪你過年……”
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自己是個陌生的男子,這樣說實在是唐突了。他馬上放開抓著女孩的手,“對不起,我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看你一個人,不是,我是……”越說越是難以解釋清楚,他急得出了一身汗。
女孩眨了眨眼,被他滑稽的模樣逗得再次樂出聲來,“怪人,你還真有意思——你也是一個人過年嗎?”
“是。”程希遠點點頭,“就我一個人在宿舍裡,連看門的老大爺都回家了。”
“哼。”女孩抓著搭著肩膀上的包包帶子,又回覆一副不冷不熱的表情,“你不是怕我換個地方去‘死’,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不是不是。”他急切地擺手,“我說的是真的……”
女孩瞪著他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說了聲:“放心吧,我才不會自殺哩。”說完,衝他吐了吐舌頭,“大叔,你不要再擔心了……”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悶悶的爆炸聲響,接著,一道光芒隨著著尖銳的哨響直衝上夜幕,轉眼,千萬道璀璨的光華在夜空中綻放出一朵絢麗的花朵。
“啊,放禮花啦——”女孩的聲音轉眼被淹沒在接二連三響起的巨響中,陸續盛開在空中的禮花,猶如撐開了一張張五彩絢爛,光華奪目的大傘,每一粒飛濺的光屑都是一個耀眼的星子。
“真漂亮。”程希遠伸直了脖子,定定地抬頭望著舞臺般華麗的夜空,情不自禁地輕叫了一聲。
“真的好漂亮!”女孩的眼睛也盯著空中,卻馬上回應了他的話,“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外面看禮花了。”
沒想到她在禮花轟鳴的時候還能一下子就聽到自己的低語,程希遠意外地把望著天上的眼光調回來,投到她的臉上。
在煙火五彩奪目的光芒之下,她努力地昂著頭,揚著尖小的下巴翹著略薄的嘴唇,從眉梢到眼角,從臉頰到唇邊,都是微笑的痕跡。
“……真漂亮……”他忍不住低低地呢喃著。
“啊?你說什麼?”女孩帶著笑容,這一次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我、我是說……”程希遠又開始結巴,他生硬地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呃,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是新的一年了……”
“是啊,新年快樂!”女孩眨著閃亮的大眼睛,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管怎麼說,我還得謝謝你一片好心,而且,託你的福,我才能看到這麼美麗的煙火禮花。”
“不用客氣。”程希遠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搓了搓臉頰,“其實我什麼也沒做。”
“你能來就足夠了……”女孩說著自嘲地笑笑,“連個陌生人都比他們還要關心我呢。”
“什麼?”程希遠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
女孩抿著嘴,伸手向他擺擺手,邊跑邊對他喊:“我出來太長時間了,現在必須趕回去了。新年快樂呀——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程希遠。”眼見女孩越跑越遠,他大聲地回答她,順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