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隨即轉過身來,笑呵呵道:“堅強兄弟,笑笑美女,裡面請”
話音剛落,張茂還來個貓腰側身,直接打出一個“請”的手勢,造型很是滑稽有趣。
周笑笑抬手掩唇,偷偷一笑,再張著笑臉,輕推範堅強:“堅強大哥,我們走吧。”
值得一提的是,這頓晚飯,並沒有通知劉榮貴,甚至也沒有人提起。
席間聊的話題,基本是些尋常瑣事,未涉及前幾天的衝突。
抑或,大家都心知肚明,直接形成了默契,避而不談。
周笑笑倒是關心範堅強之前的事情,兩次藉機提起,都被他一句“我們回頭再說”直接擋掉。
當然,酒,大家沒少喝,尤其是範堅強。只要是黃月生和張茂端杯要敬酒,未等他們站起說話,範堅強即利索地捏起杯腳,再笑著說“幹了”,之後便自顧抬頭仰脖,一飲而盡,更沒有站起喝酒的客套。一時間,他給大家的感覺是:微笑著說話,冷冷地喝酒,很難捉摸。
坐在範堅強身邊的周笑笑,低頭小心地動著筷子,時不時地一側頭,偷偷瞄一樣,雖然只看見他的半張臉。誠然,連續兩次問話,卻直接被範堅強輕描淡寫地擋掉,她有些失落,便也自發沉默下來。不過,她相信,他暫時不說,一定是不便說,或許事情處理得並不順利。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又不順利到什麼程度,她不知道,只能暗自猜測。
黃月生喝酒向來沉穩,不急不躁,城府有加,卻也漸漸能力不支。張茂今晚的狀態很好,比起以前來。這不,漲紅著臉,他嘴裡一直喋喋不休:“堅強兄弟,我佩服你,打心眼裡佩服你,不管在哪一方面。哎呀,只要見到你,我就渾身漏*點,彷彿有使不完的勁兒。有句話,叫相見恨晚,我是真恨啊,心裡也痛快來,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說罷,張茂端杯站起,搖晃了一下,仰頭學著範堅強喝酒的模樣,往喉嚨裡倒。
話說,這傢伙酒量今天明顯見長,估摸著還真“練”有所成。
黃月生見狀,朝張茂豎了個大拇指,意思是:厲害啊,老厲害了
“我看出來了,你今天心裡高興,呵呵——”指著張茂,範堅強笑了笑,然後捏起面前的酒杯,“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我經常陪他喝酒。他跟我說過,男人行不行,夠不夠種,得看喝酒。是男人,喝起酒來,就一個字,幹呵呵,我信他的話,陪他乾杯不說,趁他不在家的時候,還偷偷一個人練酒。為啥呀?因為,他除了喝酒行,其他一樣不行。那麼,作為他唯一的兒子,我得讓他相信,他行的,最起碼,他說的那些話,在別人眼裡雖然全是廢話,但在自己兒子的眼裡,卻是聖旨,是管用的。他還經常教育我說,男人嘛,要藏得住,要耐得住,也要扛得起。我聽他的,什麼都聽他的。又為啥呢?因為,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這一輩子,完全是替兒子活的,活在只有他兒子知道的憋屈中。”
說到這裡,範堅強停下了,冷冷如審視般地掃著黃月生和張茂,默默地抬起手腕。
是啊,這個夜晚,是傷人的,傷到了他的骨子裡,笑容背後哪裡會那麼簡單。但是,不可否認,也喚醒了他骨子裡的血性,沉睡的血性。而且,請不要懷疑他的血效能否堅挺:血性奔騰之時,從絡腮鬍子到丁錢,再到他本人,以及後來的許放,哪個不是被他差點兒索去半條小命?
黃月生和張茂有些吃驚,不知範堅強為何突然這般說話,一時不知如何應答才好。
周笑笑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把抓住範堅強的手腕:“堅強大哥,你別喝了,我幫你喝”
範堅強收回視線,盯著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玉指,話語倒也溫柔:“笑笑,你放手。真想喝酒,就自己倒,陪你堅強大哥喝一杯”
聞言,周笑笑當真放手,利索地扶著面前的一隻酒杯,再拿起酒瓶,滿滿倒上一杯,然後舉著,再站起,對黃月生和張茂道:“我堅強大哥心裡有事兒,請你們不要介意這杯酒,我陪堅強大哥不錯,但也是敬你們的。我周笑笑這輩子沒希罕過哪個男人,唯獨希罕我堅強大哥,你們應該懂我的意思——”
說著說著,周笑笑的眼圈泛紅,淚水奪眶欲出的樣子,卻咬著嘴唇故作堅強。
很顯然,範堅強這段意料之外的言語,她聽在心裡,感到不平靜,或許還有感動。
見狀,黃月生驚得也站起來,嘴裡連聲道:“我們知道,知道的——”
緊接著,周笑笑居然也豪放起來,不等範堅強示意,便仰頭喝盡,雖然放下酒杯時,眉頭皺得緊。範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