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時都能離開,只要你想離開。而且,笑笑說過,不希望你和歐陽護士長離婚,永遠都不要。愛一個人,其實是不需要擁有的。這個道理,笑笑非常明白的。那麼,請你不要有壓力,”周笑笑站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的半張臉,在確定他沒有接話意願時,繼續道,“堅強大哥,我還認為,喜歡一個人,是無法阻止的,也是永遠不會錯的,它跟婚姻是沒有關係的。所以,請你相信,笑笑永遠都不會要求一個結果。對了,劉榮貴今天上午會過來看你,是昨天說好了的。你如果要走,就下午走吧,我先去洗手——”
說完之後,周笑笑赤腳離開房間,一路低著腦袋。
起初,範堅強臉上出現的是驚訝,一直目送著周笑笑的背影離開房間。而在她的背影消失於房間門口的一剎那,他回過神來,鬱悶地抽了口煙,然後一邊掐煙,一邊自言自語道:“我問的是這意思嗎?你一個小姑娘,思想也太複雜了再者,喜歡一個人,不需要擁有嗎?它跟婚姻能沒關係?一點都不單純——”
不過,自言自語到這裡,他轉而就笑了,笑得隱約覺得頭頂生疼:思想既複雜,又不單純的人,這間房子裡,恐怕只有一個人,他的名字叫範堅強,且錯誤的機率為零。
“堅強大哥,你得刷牙洗臉,快過來吧”
門外傳響起周笑笑的聲音,像是對著這邊的房間喊。
範堅強搖了搖頭,稍稍猶豫後,還是決定走過去。
是的,一直以來,周笑笑都不會給他壓力,也沒有什麼提出過叫他感到為難的要求。床上,床下,室內,室外,都是如此。彷彿,她生來就享受他有意無意表現出來的無禮或訓斥,而每次訓斥過後,她就會變得比之前更加乖巧。似乎,只有站在周笑笑的跟前,自己才更像一個男人,才活得更自我。這種感覺,是全新的,是他以前所沒有感覺過的,相當顛覆。
尤其重要的是,他產生一種未經推敲的直覺:閱歷淺薄的周笑笑,卻非常明瞭自己內心的想法,並會圍繞著自己的內心想法而想法著,明顯在期待著一幕思維共振的狀態——
沒錯,跟周笑笑在一起,範堅強感到輕鬆,身心一片悠閒與自適
張茂走進清河人民醫院急診大樓內,雙手捧著一大束鮮花。
跟在張茂身後的,是一個穿著夾克棉襖的小夥子,左右手各提著一隻大大的水果花籃。
臨近電梯口,張茂回過頭去,頓時不滿地向後鬱悶道:“你他**能不能快點啊?就這麼兩小花籃,拎著就能這麼費勁?哥叫你乾點小活兒,你咋就這麼含糊呢?快點”
毋庸置疑,最後一句“快點”,張茂是咆哮而出的,驚得周圍等電梯的人群嚇了一大跳,並自覺地讓出一條通往電梯間的小道。於是,張茂轉回頭,呵呵一笑,僧人似的作揖鞠躬道歉:“哎呀,驚著大家了,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啊——”
說著“對不起”,他臉色一冷,直接順著小道走向電梯。於是,電梯門敞開時,人群依舊秩序地靜立,直等後面的提花籃的小夥子走進電梯內,這才小心謹慎地陸續進入。
不一會兒,張茂出現在六樓樓道,腳步從容地對身邊正邁著沉重的腳步的小夥子道:“一會兒,到了608病房門口,你把手裡的花籃都放下,我自己送進去。然後呢,你就坐在病房門口,抽抽菸啊,看看報啊。對了,最好少抽菸,多看報。**告訴我們,要好好學習,才能天天向上,明白不?”
小夥子滿頭大汗,脖子處青筋暴綻,卻咬牙堅持著:“明——明白的——茂哥——對——對了——我坐門口看報幹啥呀——”
“叫你看報就看報,哪來那麼多廢話啊?”張茂陡然停步,對著小夥子一陣斥責,卻在小夥子剛停步的剎那,自己扭頭繼續邁步,“成,還是跟你說說吧,防止你腦袋瓜是木頭做的。哎呀,這沒文化的人,還真他**累人。一般人,我這麼一說,他絕對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可你呢?愣是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這麼跟你說吧,我家弟妹,被一瘋狗咬了。我怕那條瘋狗追過來,所以叫你幫咱看著。只要一有情況,你首先給我打電話,完了還得挺身保護——”
那滿頭大汗的小夥子早就緊步追上,氣喘吁吁道:“那——那她打——打狂犬疫苗了麼——要不——你先幫我打——打一針——”
頓時,張茂愣住了,再度停下腳步,待小夥子也停步時,騰出右手,招手示意對方的腦袋過來,並在腦袋剛伸過來的一剎那,以“李小龍”的速度,“啪”的一聲,甩了那後腦勺一巴掌:“我都想**家祖墳那瘋狗,真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