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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岸邊吧?”

她起身,人未走,也未等到他答話,青袖卻被他不重不輕揪住。

“宮爺?”他是何竟思?不要別人過來相幫嗎?但這樣折騰自己有什麼好?他面上平靜,心裡難受,她瞧著……也很不好帶啊……

“瓏明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

突如其來一句,他說得輕淺,卻將夏曉清腦中亂竄的思緒霎時間全部轟散。

她怔怔看他,怔怔、愣愣地看他。

……瞧得出啊,能瞧出他與那一路往修行道上走的姑娘關係匪淺,未料及牽扯如此之深,更覺驚訝的是,他竟會對她主動提及。

宮靜川心想,也許全因她那雙澄明的眼眸,看著他時是那樣認真,有時太過深進,不經他允可就觸及他藏於心底的事,她總是看著、聽著、感受著,於是許多時候,他內心漫流的東西似能流向她,然後從她望著他時的五官神態中得到響應。所以此時此際,她在身邊,離他這樣近,一些話很自然便說出口。

他抬起頭,發現姑娘家的秀顏揹著光,面容略黯,但黑白分明的眸如此清明。

他接著道:“瓏玥的爹曾救過我雙親一命,對我宮家有大恩,後來兩家的情誼漸深,當時方夫人傳出喜訊,我娘便作主幫我認了這一門親,說道,倘是個女孩兒,那就是我的小娘子,是未來的宮家主母。”

“……指腹為婚?”夏曉清吶吶言語。

“是啊,指腹為婚。”他嘴角一勾,有些嘲弄。

躊躇一小會兒,到底抵拒不了他丟出的話題,夏曉清乖乖又縮下來,與他並肩坐在突起的根部樹瘤上。

她沉靜等著,宮靜川又道——

“方家後來出了意外,一把火幾將家業燒盡,瓏玥的爹孃雙雙葬生火窟,只餘她這根獨苗,我娘遂把當時年僅五歲的她帶回『松遼宮家』照顧。當時我娘身體尚好,爹尚未納程姨娘進門,明玉、澄心自然尚未出世,家裡就我與二弟兩個男孩,小瓏玥一進宮家,著實受寵。”

她輕“咦”一聲。“宮爺還有一個弟弟?”

他沉默了一會兒。

“他叫宮羽飛,僅小我兩歲。雖然我與他是打同一個孃胎裡出來的親兄弟,但無論外貌或性情皆截然不同。”略頓,微微笑,這回的笑輕透暖意。“他生得一張娃娃臉,濃眉大眼,笑起來有對深深酒渦,性情則爽朗豪氣,很得人喜愛,當然也很得姑娘家喜愛……”

聽到後面一句,夏曉清不知怎地打了個寒顫,心擰著。

她張唇,又抿住,氣息略濃。

身旁男人察覺到她的異樣,再次側目瞧她,眼神竟帶笑、帶促狹,似等著她大膽提問,抑或替他說出心裡欲說之話。

她內心一嘆,終問出——

“眾人皆喜愛宮二爺,那麼,瓏明姑娘也是喜愛他的吧?”

宮靜川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與一個年輕姑娘坐在樹下閒聊,聊的還是自己以往那些難堪之事……只能說眼前這姑娘實在太“糟糕”,輕易能把人的底細給刨了。

頷首,他淡淡將目光轉正,笑笑道:“瓏玥五歲起就在宮家生活,我那時年紀雖小,但早跟在爹身旁,邊看邊學生意上之事,無法常陪伴她,而羽飛恰好彌補那個缺憾……話說回來,我性子偏沉,即便能時時伴在她身邊,她怕是會無趣到成天打磕睡了。”

不無趣的!

怎可能無趣?

每當他在身邊,她總是……就會……然後……

夏曉清慣然地絞握十指,那力道將自己掐疼了,就怕管不住一顆心,要說出什麼失去分際的可笑話語。

她費勁自制著,久久才又去看他削瘦俊逸的側臉,嗓聲幽然。

“倘是瓏玥姑娘喜愛的是宮二爺,二爺待她也很好、很好的話,那她在北方帶發清修,還一路來到南方慶陽,如今都決意削髮為尼……二爺為何不來見她、勸她?為什麼是你追到這兒來?”

大掌下意識挲著左膝,這一次,他沉默久了些,讓她方寸再次縮緊。

然後,他道:“我二弟在方及弱冠的那一年便過世。”

夏曉清雙眸圓瞠,容色蒼白,絞緊的十指分開了,一手微抖地虛悟顫唇。

他的語調直平,彷彿淡到不摻進絲毫感情。“之前曾告訴過你,我爹因馬車翻覆而墜崖身亡,當時,羽飛也在馬車內,他與我爹同行。”

她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

他道:“羽飛死後,瓏玥好長一陣子不笑不語,連淚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