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隱約還可聽到那嘿嘿冷笑聲自極遠的地方傳來，悠長綿遠，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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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鬼影魅影

孟忠義六人縱馬疾馳，行不多久，孟忠義猛地勒住馬韁，一聲呼哨，跑在當先的追風馬亦停了下來，其餘五人帶住馬韁，不知孟忠義何以突然勒馬止步，正待詢問，卻見孟忠義翻身下馬，急奔至追風馬身側，檢視沈天龍傷勢，眾人這才恍然，紛紛下馬。

孟忠義將沈天龍輕輕抱下馬背，見他面色慘白，心下焦急，伸手探他鼻息，只覺氣息微弱，不禁想道：“大哥身受重傷，可經受不起馬背的顛簸，我得必須儘快想個法子才行。”

他心中電閃，已然想到一法，便道：“李斯，你快騎了大哥的追風馬，趕回鏢局，叫二哥安排一輛馬車來，大哥現下受此重傷，實在是受不得半分顛簸，你須得快去快回。”

那叫李斯的趟子手聽他說的焦急，便也不再猶豫，道：“是，我這就去。”於是翻身上馬，絕塵而去。追風馬似是知曉主人受傷，奔的比平時更加快了，四蹄翻飛，眨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其餘四人仍乘原馬，孟忠義與沈天龍共乘一騎，一行人驅馬慢慢奔行。

其時烏雲已散，一彎新月破雲而出。月光如水，一行人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孟忠義越發焦急，心想：“怎的還不見馬車蹤影，難不成出了什麼岔子。”一念及此，便對周霸，吳易，陳奇三人說道：“李斯去了這許久，不見訊息，你三人快去查探一番，我與葛瑞守護大哥。”

三名趟子手齊聲答應。正欲前往查探，忽聽得對面馬蹄聲響，聽聲音只有一騎，眾人心頭一凜，紛紛凝神戒備。

過得片刻，馬蹄聲漸近，眾人極目望去，瞧見那馬正是追風馬，馬背上似乎負得有人。孟忠義一聲唿哨，追風馬疾奔而來。眾人趕上前去，瞧見正是李斯。只見他騎在馬背上，雙手環抱馬頸，頭卻並未抬起。

孟忠義心中驚疑不定，叫了兩聲，也不見反應，伸手去碰，只覺身體已然發僵，顯然已經死去多時。孟忠義大驚之下，竟爾“啊”的一聲叫出聲來。

眾人陡然間聽他驚撥出聲，亦是吃驚不小，忙問端的。孟忠義手指李斯，並不答話，似是尚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眾人見他這般神情，已知情況。葛瑞伸手去拉李斯。“撲通”一聲，李斯從馬背上摔下來，仰面躺在地上。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眾人只覺一股寒意襲上心頭，但見他雙目圓睜，面色慘白，神色十分驚恐，脖子上竟有一個血洞，顯見的是被利劍所傷。

孟忠義腦中忽然掠過群馬倒斃時的情景，均是頸項中劍，一擊而亡，手法之迅捷狠辣，實是他生平從所未見。

想到此處，身上又驚出一身冷汗，當下便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須快些趕回鏢局才是。”

幾人也顧不上埋葬李斯，便匆匆上馬，奔行而去。幾人行不多久，便聽得一陣嘿嘿冷笑聲傳入耳中。

只聽那聲音道：“誰說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此地倒是埋骨的最好處所。”這人說話本就陰陽怪氣，此時聽來，更覺這幾句話說的鬼氣森森。

孟忠義等人均知這兩個黑衣人武功高出自己甚多，逃生是不可能的了，是以幾人都抱了視死如歸的心態，倒也不似先前那般惶恐了。

那人說話間人影一閃，已攔在了道路中央，眾人此時才得以瞧見他的身形，只見這人蒙著面，身形極為枯瘦，與那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大相徑庭。五人早已抽出兵刃，凝神待敵了。

葛瑞對孟忠義悄聲道：“這人既肯現身相見，想是必定不會讓我們活著離開了。”

孟忠義恍然，心想：‘大丈夫死則死矣，只是要連累了大哥和幾位兄弟，心中實在是愧疚難安。’當下問道：“我等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何以苦苦相逼？”

那人嘿嘿一笑，道：“人活世上，悲多喜少，我若再不自己找些樂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孟忠義聽他言中之意，竟是以殺人為樂，登時心頭火起，他自幼父母見背，由祖父將他養大，因祖父年邁體衰，不多久亦已辭世，便只剩下他獨自一人。

他既知父母替他取名為忠義，自是希望他一生都要做一個忠義正直的人，是以他時刻謹記，從不敢忘。此時聽了這人言語，心中實是說不出的憤怒，怒聲問道：“閣下到底是誰，心腸竟然如此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