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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聽到了。我討厭爾虞我詐的生活,可我還是必須活在這裡。

奪過明真手裡的帕子,在臉上胡亂一擦,力氣大的都覺得臉上的面板在微微犯疼。

“真不愛惜自己。”他溫柔的拿過我手中的帕子,為我輕輕擦拭,“在你還是子沫的時候,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嗎?”

明真這一問倒是提醒了我,在這裡,我是別人,我不是子沫。子沫的任性不能用在別人身上,雖然子沫並不任性。

我拿過帕子,像是擦拭一隻精緻的瓷器一樣,擦拭著羨鴛的臉。

馬車漸漸停了,車門開啟,眼前就是皇宮了。彷彿某些電影中場景的再現,一眼望不到邊的宮牆,穿著相同的衣著,相同美麗的宮娥,森冷的大理石地面,還有在影子裡遊曳的幽靈。

我一動不動。

明真說:“子沫,你在害怕?”

我說:“明真,不是你該害怕嗎?”

他問:“我該害怕什麼。”

我聽著遠方呼嘯的,犀利的,像是哀鳴的風回答說:“這裡不是幽靈最聚集的所在嗎,你能看到他們,不是該害怕嗎?”

“我習慣了。”他淡淡的說,淡的就像風,就像雲,就像皇宮裡面的人提及陰謀時的神情。

穿過層層疊疊的形狀各異的門,層層疊疊的各色各樣的眼神,層層疊疊的各種詭異的陰謀,終於到達了皇帝的書房,隨著宮人的一陣短促的,尖銳的“跪”的叫聲裡。

皇帝大人姍姍來遲。

我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麻的膝蓋。明明是自己叫我來的,居然遲到,還遲到的好像理所應當,這個皇帝還真是任性。

“都起來吧。”聲音平緩而低沉,像是大提琴一樣的渾厚而優美。

我不知不覺地抬起了頭,又隨後低下,我記得我們的古代是不能隨便看聖上的容顏的,那是屬於大不敬,弄不好要滿門抄斬。雖然這不是中國的古代,但歷史都是重複的,沒有不唯我的皇帝,沒有不在別人的脊背上尋找尊嚴的掌權者。

皇帝很爽朗地笑笑,他說:“倒不知什麼時候,連你也懂得規矩了。倒是這張臉是越發的好看了。”這語氣,十足就是一個老□,但是皇帝本人長得一點都不猥瑣,甚至可以說很威儀,虎目,劍眉,天庭飽滿的額頭,英挺的鼻子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美男子。

“皇帝大人還是一樣的愛開玩笑。”明真不著痕跡地把我拉到他的身後,對皇帝說。

“哦,真太醫也來了。”皇帝熱絡起來。

“您把羨鴛叫來到底有什麼事呢?不會只是為了看看他是不是變美了吧?”居然會用這樣的口氣對皇帝說話,我嚇了一跳,但是發現明真臉上沒什麼異樣,而皇帝臉上沒什麼不悅,才放下心。

“朕是為了謝謝為我找回了四皇子。”皇帝又回到了原來的威儀,坐到了原來的皇位上。那種氣質讓我覺得剛剛那個調戲我的人,彷彿不是他一樣。

“可是我……”明明沒有救過他。話到嘴邊被明真攔住,向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出來,“可是我何德何能,竟然讓皇帝大人親自接待。”

“可是你找到我,自是沒錯的。”那麼熟悉的聲音,那麼瞭然的神情,那麼幹淨的眼神,都是我明明早就映入腦裡的,可偏偏是那麼陌生的。

衍硯。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為什麼以這樣的身份在這裡?

四皇子――這個身份,已經不會讓我震驚了,即使擁有這個身份的人是衍硯也一樣。

彷彿習慣了被某個人欺騙,而後,被這個欺騙成了生活裡某個隱藏的旋律,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改變生活,卻也不會因為它的消失而使生活產生多大改變。

“那麼謝謝四皇子的賞賜了。”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一樣,我向他緩緩下跪。他高高在上,我低低在下,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

我以為,他不會怎麼樣的,甚至應該是連一點悲傷的表情都不會有的,可是我一抬頭,看到的卻是一個撕心裂肺的哀傷的神情。我的心突然鈍痛了下,怎麼會呢,生活在這裡的人,怎麼會懂得悲傷。

“那麼,就上前聽封。”皇帝的聲音在耳後響起,像是某隻在黑夜裡蟄伏的野獸,在某個虛晃的瞬間,等待著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皇帝也許不如我想像,甚至是傳聞裡的無能。我想。

“封羨鴛為皇太傅,專伺四皇子詩書。”我猛然抬頭,看到的是衍硯帶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