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站在門外聽著,忍不住抬眼望天花板,安公公人不錯,想不到他還有武功,也是,皇上身邊的人怎麼能簡單了呢,只怕這肚子不適也是溫貴妃刻意為之的,她要是想在安公公吃食裡擱點什麼那還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安公公半道有事,才會讓她和皇上遭到行刺,安公公就是她的替死鬼,分散人們的注意力,宛清鬱悶,怎麼就沒人懷疑皇宮裡那個皇上是假冒的呢?
宛清懷疑了片刻,就打消了這個疑慮,好好的誰腦子壞了去懷疑皇上是假的,皇上腿受傷了,也不能招妃嬪臨幸,一般的吃食,御書房都是按照皇上的喜好做了送去的,溫貴妃和皇上朝夕相處了二十年,只怕皇上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是她求皇上出宮才連累皇上受傷,這起居照顧的事自然由她包攬了,外人就更不容易發現了吧?
皇上受傷,把怒氣撒在王爺頭上,就因為王爺多勸了他兩句,話不夠中聽,便把批閱奏摺的事交給了王爺處置,王爺要是擱在平時肯定不會答應的,可他是假冒的,國家大事讓他處理,王爺還真是擔心,這不就接受了,宛清猜王爺願意接受皇上的奴役應該在溫貴妃意料之外吧?依著王爺之前的性子,十有八九是不會接受的。
現在更是波折再起了,真皇上讓王爺代他立二皇子為太子,這不是成心的逼溫貴妃露出本來面目嗎?這是把王爺和二皇子都算計進去了呢,不過,老實說,宛清還真的挺期待王爺拿著擬好的立二皇子為太子的聖旨進宮讓皇上蓋玉璽那一幕,絕對對溫貴妃是致命打擊,朝廷上,七皇子的擁護者不少,可主張立二皇子為太子的也不少,至少太后就不會允許了。
屋子裡沒有說話聲,宛清輕聲扣門,王爺一聲進來,宛清才推門進去,親自端的藥碗到皇上跟前,一旁還有蜜餞,皇上瞅著烏悽麻黑的藥眉頭就扭了,但也沒說不喝,喝完了藥吃了兩顆蜜餞,突然想到什麼,眼睛瞪著王爺,“昨天那麼嘔心的東西你當真放朕身體裡了?”
王爺嗯哼了一聲,宛清瞅著皇上手上一層雞皮疙瘩飛起,額頭有青筋,忍著痛苦要去檢查傷口,那邊王爺眉頭扭緊,“你真是養尊處優習慣了,哪個下地的百姓沒被水蛭吸過血,也沒哪個有你這麼膽小的,別看了,早不在你身體裡了。”
皇上臉微微窘,但皇上嘛,錯了也是對的,理直氣壯的瞪著王爺,“敢情被吸血的不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王爺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沒你那麼倒黴。”
“你!”
宛清在一旁站著,看著皇上那憋不住的怒氣但也無可辯駁的窩囊,白眼都快翻出老繭了,王爺真是好記性,難不成他不記得自己也被這麼對待過麼,還叮囑她以後救人別用這麼嘔心人的法子,結果他救皇上就是用的這辦法,還變著法的打擊皇上,宛清覺得再待下去,腮幫子都要抽筋了,宛清端著藥碗退出屋子。
門吱嘎一聲關上,屋子裡王爺皇上繼續商議立太子一事,皇上看王爺還繼續待在這裡氣他,轟人了,“你不是去擬聖旨嗎,趕緊去辦這事。”
王爺蹙著眉頭,“十幾年你都不急,不過一時三刻,你急什麼,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早,王爺就把昨天皇上吩咐的聖旨寫好了,當然了,王府裡沒有聖旨,只寫在紙上的,把睡的安穩的皇上搖醒,給他看一眼,皇上那憋屈勁啊,昨晚傷口疼了一宿沒能入睡,好不容易睡著了,他又來把他喊醒了,皇上氣的直磨牙,想活活颳了王爺才好,他見不得他好過半刻鐘,不過就是寫個聖旨,寫清楚立誰不就成了,那些錦上添花的話隨便寫兩句意思意思就成了,誰在意,到時候昭告天下有一堆華麗的辭藻,也不用他去想,跟他報備個屁啊?!王爺壓根就是故意的,誰讓逼他連上半年朝的是皇上,他去上朝,他在他王府裡安睡,做夢!
看了這麼一眼,王爺一聲王袍上朝去了,後頭有暗衛拎著一摞奏摺,都是他連夜批的,對於立太子的那一部分看一眼就扔了,剩下的這些他打算全推右相那裡去,實在不行推二皇子那裡也成,別讓他看就成了,幾個百上千個字,有用的就那麼幾個,看的累人,還不止一份,一個人寫一份,意思就是那個意思,換了個罷了,真不知道當皇上有什麼好的,想要做個明君就得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還要警惕被人將皇位給搶了去,累不累啊?
皇上腿受了傷,在床上養了一天,也差不多了,只要能坐起來就應該去上朝,更何況北瀚的事還沒處理完,雖然宸兒是不用娶北瀚公主,宛清也不用出嫁了,可寧王借兵成功了,這協議就得有個交代,王爺騎馬進宮,去大殿的時候,滿朝大臣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