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無法細研這門學問。因為時間不等人。國都不等人,華軍更不會等人。
夏國全國總兵力約為五十萬,扣除各種水份,比如雜役、負贍、地方弓手、土兵、蕃兵等等。常備擒生軍、廂軍約為十五萬。其中分佈在西、西南、西北及北方兵力約五萬。除下十萬,分攤到全國各州、軍司、東南邊境砦堡城寨,勉強敷用。可與宋國戰上幾個來回。
此次察哥與野利榮兩支大軍先後被殲,舉國兵力被打掉一半,如果不把前線兵力抽回救急,堂堂夏國國都興州城,都無兵可守。國都若被破,國君若被俘,國家還存在嗎?南去三千里,那個叫東京的地方,那一對父子官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夏軍只能撤退,集結殘軍,力圖合擊第十二師,為國都解圍。
這個不得已而為之的策略,原本也談不上錯誤,但壞就壞在兩點:一個是國都被十二師圍攻,朝廷一日數驚,急頒詔令,邊軍須限時抵達解圍;二個是朝中文臣不通軍事,太過於高估了本**兵的素質,以為一紙調令,數萬大軍就一個不少來到眼前。
這兩道詔令,徹底毀掉了夏國五路援軍。
六月初二,距離興慶府最近的嘉寧軍司、靜塞軍司八千大軍,撤到靜州,整軍備戰。可憐這兩個軍司出發足足有一萬二千大軍,其中擒生軍超過五千人,不過三百里路程,大軍跑了三分之一。其餘三個軍司,因為路途較遠,遲遲未到。
六月初三,朝廷信使出現在靜州,要求兩軍司立即派兵出戰解圍。兩軍的都統軍叫苦連天,這軍隊剛到,還未休整,如何能戰?更不消說,此時全軍士氣低迷,戰鬥力堪憂。
信使可不管這許多,放出話來“爾等是要休整到國都被破方才緩過勁呢?還是再接再厲,精忠報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能怎樣?兩個軍司都統軍只能向士兵許諾,救援解圍,可得重賞;同時向上蒼祈禱,靜州到興州,不過二十里,就這麼點路程,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上天從來不會保佑弱勢一方,只垂青強勢一方。
六月初五,嘉寧軍司、靜塞軍司合兵七千,直奔興州。剛出城十里,就被岳飛率三十四旅三千騎、步、車混成戰隊阻擊。七千夏兵,以令人嘖舌的迅速崩潰。兩大都統軍於亂軍中被陣斬,其餘殘兵,被岳雲率八百騎兵追殺三十里,屍橫遍野,最後盡數趕入滔滔黃河……
夏國君臣的無知與躁切,葬送了最後一支有生力量。
夏國南方邊境諸州:韋州、鹽州、宥州、龍州,失去了兩大軍司的支援,立即陷入第八、第九、十四、二十一四個師的包圍中。短短數日,缺兵少將,人心惶惶的韋州、龍州先後被攻破;宥州開城投降,鹽州知州棄城而逃,軍隊潰散,不攻自破。華軍全線突破長城防線,興慶府完全坦露在敵鋒之前,除了三個呈品字形環護的興州的州城,就只剩最後一道黃河屏障了。只是岳飛的十二師早已在黃河西岸,隨時可以接應東岸友軍。這道屏障,也失去了阻敵的意義。
很快,夏國連失南方諸州的惡果顯現出來。
六月初七,回援的祥祐軍司五千兵馬,在經過鐵門關一帶時,突然遭到華軍第九師張憲部伏擊。激戰兩日,殲敵大半,殘部被逐入毛烏素大沙漠,從失再未見到有其部人馬活著出來。
另兩個軍司中,左廂神勇軍司大軍被折家軍與晉寧軍死死糾住,尤其是折家騎兵,屢屢重創神勇軍。一直到興州城破,夏國滅亡,左廂神勇軍司都未能有一兵一卒出現在興州城下。
最後的西壽保泰軍司,出發時是六千餘人馬,倉皇退卻之下,一路走一路逃散,到達黃河邊時,只餘四千軍兵。但這還不是最慘的——由於未曾料到其側後方的韋州如此之快失守。結果在從鳴沙渡黃河時,被剛剛奪取韋州的第八師梁興部尾隨襲擊,全軍大潰,掉落河中淹死者不計其數,幸運逃過河西的不足千人。就這近千潰兵,最終也沒出現在興州,而是分散成十幾夥人馬,越過長城,逃入賀蘭山及騰格裡沙漠,為匪為盜去了。
興慶府君臣苦苦期盼的五路援軍。就這麼煙消雲散。興州危矣!夏國危矣!李氏王朝危矣!
……
六月十二。興慶府,興州皇宮,避暑宮。
李乾順近來頻頻在此召見群臣議事。之所以選在此處,除了因為天氣確是炎熱之外。更主要的是他整個人由裡到外都透著一股焦躁之氣。這從他臉上冒出大大小小的紅疹。以及嘴角的燎泡可以看出來。這位夏國君主,急需一個能讓他通體清涼的所在。只可惜,所謂心靜自然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