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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部分

。在同一瞬間,彷彿地震一般轟然坍塌,粉碎成塵。下一刻,無數披甲騎士與健碩戰馬,破霧而出,縱躍壕溝,沿山坡傾瀉而下。

鐵流滾滾,狂飆如風,地動山搖,聲勢駭人。

一馬當先。衝鋒在前的黑馬騎將。正是高舉鐵錐長槍,目噴怒火,殺氣暴溢的岳雲。

落後岳雲半個馬身的騎將,一身黑漆山文字鎧。腰懸鐵鐧。手持大寧筆槍。烏亮的鐵盔帽沿下,目光如冰,煞氣畢露——正是西征統帥。岳飛。

幾乎與這父子二虎將不分先後,並駕齊驅,一身朱漆甲具的大將,正是徐慶。

三員當世大將,一前二後,如同一枚鋒利異常的箭矢,一往無前,風馳電掣。在這個足以穿金洞鐵的鐵三角之後,是一個龐大驚人的騎兵楔形陣,那種居高臨下、一瀉千里的狂暴衝勢,足以將任何一支軍隊,撕裂粉碎。

野利榮嘴巴終於合上了,卻差點咬住舌頭——這一刻,這位夏軍主將真有自斷舌根的念頭。小小的破軍砦,竟然埋伏著數千騎兵,這些人馬是從哪裡來的?從天而降,還是從地下冒出來——不好!只怕當真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野利榮終於醒悟,只是,太晚了。

沒錯,這支集結了三個旅整整二千五百人馬的騎軍,正是從地下冒出。

在察哥集結大軍,準備出擊定州之前,岳飛先一步率軍進駐這個小砦寨,全軍一齊動手,僅用半天,就在各個廢棄的茅屋內,掘出大大小小的地下室。隨後,全軍連人帶馬,全部隱於地下。人噤聲,馬銜枚,靜靜等待那石破天驚的一刻。

由於時間倉促,無法做到完美隱匿,別的不說,光是挖出的泥土,堆在房屋內都來不及運出去。夏軍在前方開路的哨騎硬探不是瞎子,肯定會進入砦寨檢查。如果全軍就這麼駝鳥似地悶頭呆在地下,結果可想而知,甕中捉鱉都是輕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放一支地面部隊,守住砦寨。這支地面部隊,人數不能多——事實上在這個小砦寨裡,兵力展開的話,也容納不了多少人。

地面部隊為明,地下部隊為暗。明面上的部隊,為的就是讓夏軍的統帥放鬆戒備心理,如此便可打個措手不及。試想一支敵軍正從砦寨下悠哉而過,突然半山腰殺出一支大軍,千騎卷平岡,刀槍映日寒,就算是十萬大軍也得崩潰。

岳飛本意是想突襲察哥大軍,但察哥卻根本不欲與之交鋒,只以一支偏師看住砦寨,大軍迅速脫離,並且整個行軍過程,保持對砦寨華軍的警惕。在這樣情況下,如果強行突擊,效果不彰,甚至弄不好還會把自己這幾千騎陷進去。所以,岳飛最終放過察哥,將目標盯在下一位夏軍援兵統領大將身上。

野利榮來了,並且如岳飛所料,向破軍砦發動一輪又一輪瘋狂進攻。戰事最慘烈時,連徐慶這鐵骨錚錚的漢子都看不下去,揮淚請求儘快撤下地面部隊:“五哥!只是誘敵而已,佯敗後撤就是了,何致於要將士如此豁命死戰,無謂喋血?”

岳飛面無表情,不為所動,只冷冷問徐慶:“野利榮這樣的老將,你是真敗還是佯敗,他會看不出來?”

徐慶咬緊牙關,無語握拳,狠狠將泥壁砸出一個拳坑。

“要麼不敗,要敗就一定是真敗!”岳飛握住鐵槍的指關節漸漸發白,語寒如冰,“我十二師將士的鮮血,絕不會白流!”

痛苦的煎熬,漫長地等待,終於等來這破繭亮劍的一刻。

前方百步,就是驚恐萬狀、亂成一鍋粥的上萬夏軍;三百步外,那中軍大纛之下,就是面如死灰的野利榮。

岳飛單手高舉,大寧筆槍刺破蒼穹:“我十二師將士的鮮血,絕不會白流!”

“我十二師將士的鮮血,絕不會白流!”二千五百鐵騎氣沖斗牛,聲遏行雲,二千餘支騎兵長矛齊刷刷豎起,恍若一片鋼鐵叢林。

“先斬野利榮,後擒殺察哥!”岳飛鐵槍一橫,平平端持,槍柄夾於肋下,雙足一磕馬腹。加速衝刺。

“先斬野利榮,後擒殺察哥!”千聲如一,千騎揚塵,千矛平刺,席捲千軍。

殘陽如血,紅雲亙空,山河大地,彷彿披上一層血光。從高坡傾瀉而下的復仇大軍,有如一柄巨型血刃,兇狠無情地切入已呈崩潰之勢的夏軍亂陣當中。

似劈波斬浪。如利剪裂帛。毫無陣形、失魂喪膽的夏軍一觸即潰,跑得慢的前一刻還是人,下一刻就變成泥醬。沒有任何一個頭腦正常計程車兵,敢於阻擋這股鐵騎洪流。沒有堅固的陣形。沒有堅韌的神經。任何一支軍隊。在鐵蹄奔流之下,都是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