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金軍,在一名契丹猛安的指揮下,編成一個五十人一排,共十五列的三角形陣勢。前面三排持牌披甲,中間五排執長矛,後面五排持弓弩,最後兩排是幾十名扛著長梯的役夫,這就是金軍首輪衝擊的鋒矢陣了。
隨著金軍中軍低沉的號角聲響起,七百金軍就象一枚巨大而緩慢移動的箭頭,對著八百步外,那座鐵壁車城,戳刺過來。兩百金軍騎兵,則如同這個大箭頭張開的兩翼,隨著箭頭不疾不徐地移動。騎兵們凌厲的目光,始終鎖定在車城後方那一字排開的騎兵團千名騎兵身上。
金軍鋒矢陣進入車城百步距離,金軍騎兵散開,不遠不近地兜著圈子,他們的任務並非協同進攻,只是護住步軍兩翼,防止敵騎襲擾。
“箭上弦!”
距離八十步,金軍弓弩手在各隊蒲輦的喝令下,紛紛從箭囊裡抽取箭支,搭在弓弦上。
“試謝!”
距離六十步,一名弓箭手將箭鏃望空射出,長長的羽箭,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半弧,撞上一面包鐵擋板,只在上面留下一個淺淺的凹痕,便無力墜落。
縱然早有心裡準備,這銅牆鐵壁一樣的車城,還是令進攻的金軍駭然變色,心裡一陣氣沮。
“我們要射擊的不是這些擋板,而是躲藏在車陣後面的敵人。他們身上穿著的甲具,比我們還不如。只要翻過車陣,我們就會象趕兔子一樣殺死他們——這樣的事我們幹得還少嗎?”
隨著那名金軍猛安的鼓動,所有進攻的金軍發出一陣陣吼叫聲。沒錯,就算比這車城堅固數倍的州縣城牆,最後還不是被他們輕易攻佔。城池再堅固,對軟弱的防守者而言,無非就是更堅硬的龜殼而已,當箭頭化為巨錘,再堅硬的甲殼都將碎為齏粉。
“弓弩手,五矢連射!”
距離五十步時,二百餘名金軍弓弩手,張弓搭箭,斜指半空,向第一混成旅的鐵壁車城,射出了箭矢暴雨。而前面八排的金軍近戰步卒,齊齊發出震天價的吶喊,潮水般衝向車城三十步外的拒馬。
與此同時,鐵壁車城子牆內的中軍戰鼓,重重敲響起來。鼓聲如驚蟄春雷,轟轟隆隆在廣闊的平野上遠遠鼓盪開去。(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戰車逞威
戰鼓聲聲,是發射的號令。
當數百金軍嗷嗷叫著向前衝鋒,卻被掩藏在深長雜草下的鐵蒺藜扎得腳板鮮血淋漓,怒罵慘叫成一片之時。架在戰車射擊孔上的兩百支火槍,在鼓聲響起的同時,齊齊開火。
彈丸激射,斷草飛揚,血光映照著日光,草屑混合著肉屑。人的生命在這金屬暴雨面前,如同離離的荒草,毫無意義地被無情催折。
草飛,人落,草墜,人亡。
金屬風暴持續的時間其實很短,前後不過十秒,兩輪連射過後,戰車內的火槍兵全部進入裝填狀態,等到下一次連射,起碼還需要八至十秒。
在車城中央望樓上的楊再興與何元慶,卻不約而同放下望遠鏡,驚喜異常地互望一眼,伸拳相擊,放聲大笑。他們知道,或許,已經不需要進行下一次連射了。
在有了車牆的堅固防禦之後,天誅軍的射程也作了相應的修正:騎兵七十步為射擊起始點,步兵五十步為射擊起始點。也就是說,敵人是騎兵的話,要從七十步距離才開始射擊;敵人是步兵的話,須放入五十步距離才開槍。
天誅軍第一混成旅,作為第一野戰軍的主力旅,火槍兵戰士百分之八十以上是老兵,經歷了從第一次奈何關之戰以後的所有戰鬥,心理素質與戰場經驗都是一等一的。在完全不用擔心生命危險的堅固車廂裡,射擊五十步外的緩慢移動目標。那種感覺,幾乎與訓練場上打靶無異。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在軍隊,訓練場與實戰總是有差距的,如果訓練有十分成績,那麼在實戰中能發揮出五分為正常、八分為超常、十分為異常。
安全平和的訓練場,與血肉橫飛、生命隨時受威脅的戰場終究不是一回事,士兵的射擊、裝彈、射速、準頭都會受到巨大影響。而半封閉的戰車、銅牆鐵壁的車城,最大限度地抵消了這種影響,給予士兵心理莫大的安全感,這就使得士兵們的射擊水準。無限接近於訓練場的水平。
穩定的射擊、迅捷的射速、精準的命中……這一切反映到金軍鋒矢衝陣上。就是可怕的傷亡率。
更悲摧的是,金軍陣面寬度不過七十米,而天誅軍火槍兵的彈丸打擊面卻覆蓋了三百米。這就是說,形成了正面與兩翼的扇形打擊。對於遠端武器而言。最能發揮威力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