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未見的大敵。
完顏突合速選擇作一個將軍而不是一個猛士。
當完顏突合速攜十餘騎逃到土橋峽谷口時,驚駭地發現,這裡的撕殺,慘烈程度竟不下於前番戰。
張銳現在眼都紅了,被完顏突合速留在谷口的這百名金軍騎兵的戰鬥力著實強悍。如果是步戰,張銳相信手下這四百精銳不會比對手差多少,但論到馬戰騎射,差的可就不止一兩個檔次了。獵兵營最慘重的損失,發生在拚命拉近與敵騎的距離這個階段。金軍騎兵兩輪箭雨,就造成了近五十名獵兵的傷亡,其中當場陣亡的,不下三十人……
四百獵兵,憑著數倍於敵的優勢,四面合圍,迫使敵騎不得不放棄騎射遊擊之術,與獵兵短兵相接。於是,在獵兵們充滿復仇怒焰的鷹嘴銃與霹靂彈狂襲之下,金軍騎兵死傷慘重,成倍地償還先前的血債。
完顏突合速十餘騎殘兵敗將出現在谷口時,他無心插柳所佈置下的百騎精兵,已傷亡殆盡。但是,也正因為這支孤軍的拚死作戰,使得張銳的半個獵兵營未能按計劃完全封鎖谷口,而完顏突合速一行,就從這個將閉未閉的縫隙中衝了出去。
“想跑!沒門!”張銳率著十餘騎窮追不捨,趁著在一個拐彎處,雙方距離拉近,對著一干敵騎的背影就是一陣亂槍掃射。七、八名落在後面的敵騎應聲落馬,其中包括那個扛著中軍大纛的壯實旗頭。
張銳親眼看到自己射出的彈丸,鑽進那名跑在最前面的金將左側大腿,但那金將卻只在馬背上晃了晃,便以遠超旁人的精絕騎術,一騎絕塵,越奔越快,難望項背……
另一邊,郭大石樂顛顛地扛著完顏突合速的中軍將旗,奔到氣喘吁吁、恨意難消的張銳身旁,興奮叫道:“指揮使,咱們繳獲了中軍將旗!這可是金軍都管級的將旗啊!”
“我寧願要那都管的腦袋,來換這勞什子將旗。”張銳氣咻咻道,丟下一臉訕然的郭大石,撥馬而去。張銳的心情可謂糟透,損失這麼大,還不知道該如何向軍主交待呢。
鐵壁車城的望樓上,楊再興與何元慶正專注傾聽下屬戰報:
“此戰殲敵馬軍一百七十三人,步卒一千二百人,俘敵一千零二十人,繳獲戰馬八十七匹,騾馬牛羊三百,糧秣二百石,大車四十輛,兵甲弓矢無算……我旅陣亡七人,傷三十九人,其中重傷十一人,均為敵騎逾牆而入時所造成的損傷……”
首次車、騎、步協同作戰,出現一些失誤與損失,還算在可接受範圍內。即便如此,兩位第一混成旅的主將仍不無遺憾,如果在戰場排程時,能用更多的力量看住金軍騎兵這支冷箭,比如調集本旅騎兵……或許不會造成這樣的傷亡,從而取得一場零傷亡的完勝——當然,這時他們還不知道獵兵營的損失情況。
楊再興重重道:“今日之戰要整理出一份詳細報告,通報各旅,以為經驗教訓。”
何元慶渾身血腥,柱刀而立,煞氣凜冽的目光卻投向原野以西,那重重山嶺後的巨城。
風拂曠野,晚霞滿天,空曠的平野不時還響起零星的槍聲,深褐的大地一片殷紅,有了如此之多血肉的滋養,來年,這片原野一定會更加肥沃吧……(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六章 爆 破
四月初二的傍晚,狄烈手捏著楊再興、何元慶共同署名、快馬傳來的軍報,大步走出營帳,向暮色下沉實厚重的壽陽城眺望一眼,開始下達命令:“命令一,立即將第三混成旅工兵營調來,讓他們別忘了帶足‘貨物’;命令二,將準備好的洞屋、掛搭棚、填壕車推出來,該它們派上用場了;命令三,通知傅選、王忠植,白馬旅全軍出營,告訴他們,該收網了。”
此刻的壽陽城內,在固守待援的這段時間裡,韓慶和頗不安寧,主要太行匪“天誅軍”鬧騰得太厲害了。白天營寨靜悄悄,只見有工匠輔兵不斷上山伐木製造攻城器具。到了晚上,就開始撒歡,城外滿是星星點點的火把,喊殺陣陣,卻只見打雷不見下雨。五、六天來,夜夜如此,將壽陽守卒折騰得疲憊不堪,恨得牙癢癢。
明知對方施的是疲兵之計,韓慶和卻不得不窮於應付。沒法子,誰教如今攻守勢易,主動權操在手方手裡呢。
今夜,似乎又如同往常一樣,敵軍又鬧哄哄地點著火把,在城下喧囂擾嚷。韓慶和已經有點麻木了,在城頭上看了一陣後,沒覺得比往常多出什麼花樣,便下城回到縣衙後院,準備先休息一會,以便下半夜起來巡夜。
韓慶和剛卸下盔甲,脫下中衣,背脊還沒貼上枕蓆,就聽到院落裡響起匆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