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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天樞城牲畜眾多,米糧無數,所以獵兵們的伙食一向很不錯,這一頓年夜飯雖然豐盛,卻也不算什麼。而那一隊寨兵,平日裡盡只啃窩窩頭了,肉都難得聞幾回,何曾有這般口福?當下無不吃得滿嘴流油、熱淚盈眶。心下感慨萬端,還是這天樞城的兵好啊,那裝備、那氣勢、那軍威,還有眼前這伙食……聽說天誅軍士兵,還有軍田、農具、牲口發放,這更是……沒說的,此次五馬山寨併入天樞城,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成為天誅軍一員。

夜色降臨之後,無論是獵兵都還是五馬山寨兵,都在心裡悄悄吁了一口氣,不會再有戰事了。在這個時代,戰鬥一般都發生在早晨,至多在中午,常常是戰到黃昏之後,不分勝負,雙方收兵回營,基本無夜戰之說。夜間士兵不識旗幟,不辨方向,指揮官也無法瞭解敵情,彼此只能像京戲裡的《三岔口》那樣盲人瞎馬亂折騰,這仗根本打不起來。

當然,以有心攻無備的夜襲又是另一回事。不過,夜襲這種高難度的活,素質差點的軍隊根本玩不轉,非要玩的話;搞不好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比如去年金軍圍東京時,宋將姚平仲玩的那一手夜襲,損兵折將不說,自己更嚇得一日夜跑八百里,遁入青城山,從此不知所蹤,貽笑千載。更為嚴重的後果是,夜襲失敗,將新皇欽宗的苦膽嚇破,從此罹患“恐金症”,再無鬥志,為靖康之恥埋下禍根。

張銳並不認為耶律鐸那幾千士氣大墜的金兵,能有夜襲這般高水準,但身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官,該做的各項防範措施,他還是做到位的:山道的瞭望哨、寨內明哨暗哨、內、外寨牆的值守人員、武器看守人員等等,都在各自的崗位上,並未因大年夜而放鬆警惕。

獵兵都戰士的素質自不待說,便是留守的那百名寨兵,亦為精銳。雖然這個所謂的“精銳”,與天誅軍的標準有差距,但好歹也能做到聽命行事,忠於職守,能有這樣也就足夠了。

安排好一切之後,夜幕悄然降臨。若大的鐵壁關寨,除了寨門、敵樓幾處要點有稀疏的火光,其餘各處,籠罩在一片沉沉的鐵幕中……(未完待續。)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血色五馬山 (十)

在距離鐵壁關寨一里之外的山道旁,有一座兀立的山峰,山腰有一處面南的凹洞,四面擋風。人居此間,不但能遮風蔽雨,而且視野開闊,山道入口盡處,一目瞭然。

這裡,就是鐵壁關寨的最前沿瞭望哨所在。

當然,在這樣一個無星無月的風雪之夜,人目力所及不過十丈,兩耳灌滿了呼嘯的風聲,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瞭望哨也幹不了什麼。其存在的唯一作用是,如果有相當數量的人從十數丈之下的山道經過,難免會碰觸到埋設在山道的絆索或陷坑,自然就會驚動守哨,發出警示。

瞭望哨里人不多,只有五個,但其中三人,卻頗有份量,分別是:梁興、趙梃、郭大石,以及一名獵兵與一名鐵壁關寨兵。

此時已近丑時(凌晨三點),正處在人體生物鐘最低潮的時候。在凹洞內暖暖的薪火烘烤下,五名值守人員中,郭大石與那名寨兵已是昏昏欲睡,那名獵兵也有點眼皮打架,唯有梁興與趙梃尚有精神。

五名哨兵眼下的狀態,都與他們既往的生活經歷有關。

在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夜間娛樂的古代,天一黑就上床,早睡早起,已成為一種生活定律。郭大石與那名寨兵,就是這種典型的普通農民,自然頂不住睏意;那名獵兵原本也屬於郭大石一類普通農夫,但入教導營後,三天兩頭夜間緊急集合,還時不時搞個夜間拉練行軍,夜襲夜戰等等戰術訓練。如此長時間折騰下來,硬是將一個早睡早起的普通農夫,變成一名睡覺都要睜一隻眼的職業戰士。

相比起那獵兵強迫性改變的生活習慣。趙梃卻是先天就適應這種夜生活——誰讓他投胎到皇家。而皇家,那是夜夜笙歌,樂舞齊鳴至天明。公卿子弟,是這個時代少有的、有著豐富夜生活的特殊群體。

梁興同樣也能熬夜,不過比不得趙梃的先天優勢。他是後天逼出來的,身為黑崖山寨一名極具責任心的重要頭領,夜間值巡是常態,熬夜也是家常便飯了。

此時,還算精神的兩個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說起來,梁興與趙梃,此二人以往的身份與生活軌跡,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本不會有共同語言。但說來奇怪,這兩人就有一個共同話題:天誅軍,教導營,獵兵都。

這兩個人,一個是天誅軍警備營的預備兵,一個則是編外人員。他們目前共同的理想,就是成為天誅軍戰兵,進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