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個個金兵不要命地飛攀而上。
硝煙瀰漫,固然是掩護了三名天誅軍戰士的行動。另一方面,卻也因為周遭環境迷濛,使進攻的金兵沒有注意到,這強大而持續不斷的火力輸出,給他們造成了多麼驚人的傷亡。若非如此,哪怕是同命隊,高達五成以上的傷亡率,也足以將這些被逼得狗急跳牆、紅了眼的金兵,驚嚇得傻眼落荒而逃。
不過,這一切在三名天誅軍士兵將炸藥包扔下之後。完全改變。
三個炸藥包,各重二十斤,分別投擲到城牆下、護城壕邊及距羊馬牆四十餘步處。
之所以用二十斤炸藥包而不用更重的份量,主要是擔心威力太大會損毀城牆。而將投擲地點間隔錯開,也是出於同樣考慮。而且這樣也可以形成三個爆炸範圍不相重疊的炸點,更有效地殺傷金兵。
連續三聲悶雷般的爆炸,整個奈何關前濃煙滾滾,遮天蔽日。從被損毀的羊馬牆到奈何關城下,這方圓三十丈的範圍,溫度最少升高了五度……濃煙之中。除了越來越重的血腥味,剩下的,就是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葉蝶兒在城堡裡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從那熟悉地轟雷般巨震,不難想像外面發生了什麼。想起昨日扔罷炸藥包,從哨樓下來後,看到滿地的血肉殘肢內臟,當時就吐得一塌糊塗……不想還好,一想到這個。再加上濃烈的血腥刺激。葉蝶兒俏臉一白,捂住嘴就朝樓下跑去。
朱婉婷雖不至於失態。但臉色也是煞白,看樣子也是強忍著。
這時身後有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拿著這個,放到鼻子底下嗅一嗅會好些。”
朱婉婷雪白的脖頸稍微偏了偏,瞥見一隻厚實的掌心上放著一塊薑片。朱婉婷不接,神情卻有些惶急,低語道:“你……好生無禮,快快拿開!若讓總教官看到,那……那成什麼話……”
手掌卻未縮回,那個聲音依舊和熙平靜:“你們的總教官。安撫他的女兵學員去了,走之前還向我討要了一塊薑片。”
朱婉婷驚訝回首,果然不見了狄烈的蹤影,撇撇嘴:“就知道討好小娘子……”嘴上說著,手卻不慢,飛快把薑片取過來,放在瓊鼻下深吸一口——辛辣中帶著一股清涼。很熨貼,很舒心……
葉蝶兒也在嗅著,只是臉上的嬌羞神情,彷彿不是嗅薑片。而是嗅著青梅花兒一般。嘴上卻說道:“殿下可是一軍之主,眼下激戰正酣,不在指揮位置上,卻來到奴這邊,讓人看到,只怕不好。”
狄烈笑笑,很隨意地抱臂倚在石牆上,與葉蝶兒倆倆相對,淡笑道:“金兵遭此重創,怕要膽寒,一時半會是組織不起再一次的進攻了。話說回來,這一次我軍輕鬆擊退敵軍,所用手段,也是受到你的啟發……真看不出,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得到狄烈的誇讚,葉蝶兒即開心又害羞:“那會心頭一腔激憤,什麼都顧不上了……其實,奴家也丟了老大的臉面來著,被那個金將拿眼神一盯,就僵住了……現在想想,還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像被鬼攥了魂似的……”
“那是完顏活女,金軍中出了名的悍將,打了十幾年的仗,斬將屠兵不知幹了多少。他身上的殺氣都快凝聚成形了,你被嚇懵也屬正常。”狄烈真摯地安慰著,想了想,從野戰服的內側口袋裡取出一物,遞給葉蝶兒,“不管怎麼說,你們女兵營首戰竟然打敗了鼎鼎大名的完顏活女,值得自豪。來,拿著,這算是我的私人獎勵。”
葉蝶兒好奇地攤開白生生的手掌接過,瞪大著一雙美目:“這,這是何物?好似霹靂彈形狀,卻比霹靂彈輕便數倍,而且還這般的小巧精緻……是軍工部的新產品麼?”
狄烈失笑道:“軍工部再研究五百年,也弄不出這東西……不過你眼力見不錯,這玩意的用途與霹靂彈一般,都是用來炸人的,這叫戰術手雷……我教你怎麼用。看到這個拉環麼,這是保險環,只要扯出來,按住這簧片,這叫保險片,然後……”
狄烈手把手教葉蝶兒使用手雷,恍惚間憶起剛來到這個陌生的空間時,那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夜晚。那一夜,也是憑著一個手雷轟炸,才得以逃脫勃魯寨金兵的追殺。然後是枉人山、洹水邊、易水岸、最後是巍巍太行,從此踏上一條愈演愈烈的大國對抗之路……
狄烈正心潮湧動,撫今追昔,耳邊卻隱隱聽到一個嬌聲:“啊!這保險環好生精緻,一定要用力按住麼……”
一股難以言喻的極度危險感覺,如過電般流竄全身,甚到頭髮都炸起來……狄烈渾身一哆嗦,驟然省過神來,眼前的一幕,差點讓他驚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