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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步卒的影響,只是拖慢了速度;但對騎兵而言,則是倉促無備之下,難以逾越的鴻溝障礙。在一片混亂之中,不少女真披甲騎兵,被亂哄哄爭相逃命的阿里喜與籤軍輔兵擠到壕溝裡去。近千斤的戰馬壓在身上,加上溝深壕窄,翻轉困難。正拚命掙扎的當口,眼前一暗,又是一個倒黴傢伙連人帶馬壓下來……

如果說壕溝還可以用被擠入其間的人馬屍體填平的話,面對那些橫在道路中央的攔路虎、剛從太行深山上砍伐下來的巨大原木,所有的騎兵都是沒轍。這些馬背上的雄鷹,在後面如狼似虎的天誅軍戰士驅逐下,無不悲愴棄馬,邁著羅圈腿,與步卒一道爭先恐後地爬樹翻樁,拚命逃離這個死亡地帶。

但是,殘酷的事實表明,這死亡地帶,真不是一般的長……

當數千金軍潰兵衝出了他們挖掘的墳墓之後,一口氣衝到前日被伏擊的山谷時,等待他們的,是意料之中的槍林彈雨……

張立的第四步兵營橫在山谷中央,前面放置著三排拒馬,前排兩百刀牌兵,中間兩百火槍兵,後面一百擲彈兵。所擺出的架勢,一如前日狄烈阻截金中路大軍時的翻版。所不同的是,攔截方位不一樣,那天是在西面阻截,今日卻是在東面阻擊,正好掉了個方向。

由於山谷寬達百步,為了最大限度兜住金軍潰兵,張立不得不將陣形拉成數條直線,刀牌兵站兩排,火槍兵布兩列,擲彈兵也是做一排,這就完全不像個方陣了。這樣薄的陣形,如果對上金軍騎兵,若對方狠得下心,不顧傷亡衝鋒的話,很容易被擊穿。

不過,在此之前,張立派往前方的硬探,卻帶來了好訊息:以弓馬縱橫天下的金軍,已自斷一臂,放棄了所有的戰馬,靠爹孃給的兩條腿跑路了。

得到這個訊息後,張立才放心大膽地擺下這個散兵線陣勢,立意將這夥膽敢進犯天樞城的金軍盡數埋葬於此地,再複製一個飲馬灘大捷。

另一邊,釋智和的第三步兵營在左右兩側山坡下,各佈置一半兵力,與張立的第四營組成一個口袋陣。雖然這個口袋底有些薄,但面對潰兵敗卒,怎樣也能兜得住吧。

張立是這麼想,釋智和也是這麼想,但蒲察胡盞卻不做此想。

金中路軍兩名主副將同時失去指揮能力,眼下能夠替代二人指揮作戰的,就只有蒲察胡盞了。面對著嚴陣以待的千餘敵軍精銳,這位鬼臉胡將,直接就將身上的鐵甲扒下,扔在地上,鏗然作響。紛紛揚揚的雪花,灑落在蒲察胡盞虯結多毛的精赤身體上。

蒲察胡盞鬼面扭曲,在這陰寒的暴風雪天裡,更顯得猙獰無比。他手持狼牙大棒,雙足踩在馬蹬上,高高站起。面對四下亂紛紛的潰兵,用蒲扇般的巨掌,將胸脯拍得彭彭作響,口沫橫飛,咆哮如雷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天誅賊軍,一心要將我等趕盡殺絕!你們都是大金最勇猛的戰士,你們搶掠過無數的戰利品,在北地、在草原、在上京,你們有成群的牛馬、有鋪滿地毯的金銀、更有數不清的奴隸與……如果今日象狗一樣死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要便宜給別人,你們甘心嗎?”不跳字。

“不甘心!不甘心!”所有的潰兵眼睛都紅了。這些金兵,絕大多數都參加年的滅宋之戰,那真是從上到下都賺得盆滿缽滿。雖然這塊大肥肉,被橫空殺出的狄烈狠狠咬去一大塊,但剩餘的戰利品,仍然龐大得令人咋舌。便是一名普通阿里喜,都分到了豐厚的回報。而這一切,都只享受了不到一年,就要因戰死,而便宜了家中親戚,誰能甘心?

“不甘心,就跟我一道衝出去!後退必死!原地不動必死!唯一的生路,就是——前進!”蒲察胡盞咆哮著大棒一指,狠狠一踢馬刺,戰馬負痛長嘶,箭一般向前衝去。

與此同時,許多金兵受主將激勵,紛紛卸下身上的皮甲,執刀捉牌,輕裝上陣。跟隨著蒲察胡盞的身影,如同開啟閘門的獸籠裡放出的猛獸,嗷嗷叫著向前衝。

蒲察胡盞與金兵的卸甲行陘,不僅是孤注一擲的瘋狂體現,更在於他們都明白一點,甭管是皮甲還是鐵甲,衝到近前,都擋不住火槍的彈丸激射。既然擋不住,那還不如脫掉,這樣行動更敏捷,奔速更快。與火槍這種武器交手那麼幾回,金兵也是打出了經驗。這就跟對付弓箭手一樣,越快接近對方,傷亡就越小。兩相比較起來,速度的作用,遠遠大於防禦。所以,卸甲而戰,利大於弊。

在蒲察胡盞率殘兵衝鋒時,撒離喝與設也馬,在身邊僅有的十餘匹拚死拚活弄出來的戰馬騎士護衛下,慢慢向前移動。在聽到蒲察胡盞與金兵的卸甲舉動時,撒離喝死魚般的眼睛一動,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