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天窗說亮話。”
韓常邊說邊向身後的軍兵擺了擺頭,那十餘名軍兵會意,挽刀拾階而上。韓常則退回院子,對著客棧樓上高聲道:“狄城主,我知道你在裡面。沒想到吧,我韓常日間被你追得無路可逃,而到夜裡,卻反將你包抄。哈哈哈……你更沒想到,我雖進不了石州,但在這定胡城,一樣可以收拾你!”
雖然沒有聽到任何反應,但韓常卻很是篤定,依然在縱聲大笑:“你一定很納悶不解,為何同為宋人,定胡守將卻與我這金人一併聯合對付你……那好,我不妨實言相告,也讓你死心——麟府帥折可求,已正式接受我大金冊封,易幟輸誠,麟、府、豐三州之地,盡為我大金所有。太原城將成為河中孤石,朝不保夕,你的所謂天誅軍也將在我大金天威之下,灰飛煙滅——而這一切,就從你今夜伏誅開始!”
配合著韓常驚人之語,那十餘名軍兵已衝上二樓,包圍乙字二、三號房間,砰嘭將門踹開,一擁而入。
“無人!”
“稟報將軍,無人!”
連續兩次撲空,折恩中怒火攻心,舉手一劈:“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搜出來!”
話音剛落,砰砰兩聲槍響,店內一陣大亂。隨即就見樓上一個窗框爆開,一道人影躍出。
韓常早有準備,弓弦急張,望空一箭射出。
噗!鐵箭穿胸,血雨漫空。半空中的人影如中箭大雁,慘叫著蜷曲跌下,正落在折恩中足下。
折恩中大喜,拔刀低住那人脖頸:“好極。都使大人好箭術,賊人授首矣!”
“不對,這不是狄烈!”韓常悚然一驚,飛快伸手入囊拈取第二支箭。
“是我手下兒郎……”折恩中也看清了中箭者的穿著。
破損的窗欞再度飛出一道人影——此時韓常剛剛取箭,折恩中驚怒收刀。
人影從空中躍下,著地一滾站起,足尖勾起一根長長的晾衣竿,如風撲至。人尚在丈外,竿已先至,啪地一記斜拍。將韓常手中的弓矢撩飛。再大喝一聲。竿端前刺,抵住韓常胸部,發力前推,杯口粗的竿身竟彎成弧形。
韓常牯牛一般的身體。竟被推得踉蹌後退。嘭地一聲撞在院牆上。震得灰土簌簌而下。
“呀——”韓常發出嘶裂般地吼叫,身軀猛地向前一頂。本已彎成弧形的竹竿被兩下一擠壓,咔嚓折斷。
“狄烈!”韓常剛吼出這兩個字。那人影便已撲到跟前——火光映照之下,奇盔異服,面目剛毅,正是狄烈。
狄烈給對手的回答是凌空而下的一記暴肘加重膝,肘擊天靈,膝撞胸腹。
轟隆!韓常被兩記重擊打得幾乎陷入土牆,夯土築成的圍牆吃不住強大的衝撞力,轟然崩塌出一個大缺口,狄烈與韓常一併跌入騰騰煙塵中。
迅疾如風,侵略如火,彷彿就是狄烈此刻的寫照。
在折恩中與眾軍士目瞪口呆之際,煙霧中飛出一條人影,揹負槍盒,飛快閃入客棧,消失不見。
“放箭!放箭,給我放火箭,燒!”折恩中又驚又怕,咬牙切齒下令。
一時間,弓弦繃繃之聲大作,火蛇飛舞,流光如電,整個客棧被火舌吞卷。當哭喊連天的店家與眾宿客衝出來時,卻盡數被亂箭射殺。
“殺!統統給我射殺,莫讓賊人混水摸魚,有殺錯無放過……”
折恩中正躲在護衛所組成的盾牆後面,口沫橫飛地叫得帶勁,忽見流光一閃,他那芭斗大的腦袋突然噗地爆開,碎骨、腦漿、血液四下飛濺,無頭之軀還抖動了好一陣,才栽倒在地。
突如其來的劇變,將那些放箭的軍兵嚇得呆了。還沒等他們想明白怎麼回事,噗噗兩聲,另一名副將與護衛隊將的腦袋也接二連三地爆裂。
這驚悚弔詭的一幕,令現場上百軍兵膽寒股顫,驚駭欲絕。
“無端殺人放火,天君降罪了!”
黑暗中不知誰驚恐無比地大叫一聲,正放箭的弓手們爭先恐後從院牆、屋頂跳下,院子裡的護衛折恩中的親衛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一齊衝向客棧大門。門庭窄小,數十人一擁而上,頓時發生踩踏事故,哭爹喊孃的慘叫著響成一片。這慘叫與混亂場面,更是令在院外包圍客棧的上百軍兵心膽俱喪,在正、副將俱喪,無人號令的情況下,一鬨而散。
幾乎在定胡守軍剛被嚇跑得精光的一瞬,三個捂著被褥的人影從濃煙烈焰飛躍而出。隨即布被掀開,露出狄烈、葉蝶兒與趙玉嬙的身形。
狄烈仰天大笑,拍拍身後失而復得的槍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