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破太原三關城。結果。看著看著。三國使節全被這新奇的舞臺藝術強烈吸引住了。什麼窺探、什麼目的。全忘到腦後,與廣場上的普通軍民一樣,俱沉醉於這新穎的表演與故事劇情中。
當第二幕落幕。中場休息時,廣場上男人嚷,女人喚,童子叫,軍兵笑,人聲鼎沸,熱鬧得象趕廟會。
而高臺閣樓之上,松馳下來的文武官員們,也開始推杯換盞,潤潤喝彩得乾燥的口舌。就在這時,文官樓閣大門開啟,兩排衣甲鮮明,按刀握槍的衛士魚貫而入,然後適才那名少年再次出現,大聲宣佈:“天樞城主、天誅軍主到!”
閣樓為之一靜,隨後全體文官齊齊起身,疊掌合袖,恭敬施禮。
三國使節同樣起立恭迎。夏國使節不用說了,早已見識過天誅軍的實力,更領教了這位天誅軍主的厲害,自然表現出應有的尊重。金國使節也一樣,若無奈何關全軍盡沒,太原城一月即破,完顏宗輔會恬著臉派出一個使節來?而且這個使節同樣是天誅軍一支偏師的手下敗將,所以,劉使節表現得同樣恭敬。
而宋使,此前與天誅軍完全無交集,按宗穎與呼延次升最初的想法,這天誅軍主充其量也不過是留守司統制級數。來到太原後,震憾之餘,也只認為此人與王彥不相伯仲,為當世良將。但是,任是怎樣的良將,對宗穎這種文官而言,也很難發自內心尊重——這不是宗穎或呼延本人的問題,而是大宋近百年形成的文貴武賤,文武相輕的制度與根深蒂固的觀念問題。
但宗穎仍從容起身致禮,只因他頗為敬重的知太原府陳規,以及很是賞識的張角,都肅然行禮。宗穎自問無論品秩還是能力,都不如此二人,既然二人都莊重致禮,他也只能附翼而已。
只有岳飛是誠心誠意行軍禮——無論誰能打下太原這樣的堅城,擊殺如此之多的金虜,都當得起他這一躬。
衛士向兩邊一讓,一身軍禮戎服的狄烈閃亮登場。
狄烈今日所穿的,便是他那件寶藍色軍禮服。從衣襟至左胸口袋處是兩條金黃色的綬帶,雙肩橫著兩條金光閃閃的銜板,板上陽刻著日月之形,銜板末端垂著一圈金色流蘇。腰束寬皮帶,腳蹬大頭皮靴,衣袖、領口、前襟、雙肩等處的流金銅釦與銜板,在閣樓壁燈的映照下,閃耀著令人目眩神迷光華。
禁衛森嚴,群臣俯首,華服雄姿,龍行虎步,在這種種氣氛烘托下,使得狄烈甫一登場,那股氣勢便恍如一國之元戎上將,凜凜生威,氣場十足。令三國使者在這一瞬間產生一種錯覺,彷彿眼前之人不是什麼太行山中的天誅軍主,而是一方王者。
這便是狄烈所要的效果。天誅軍雖起於微末,發於山野,但從現在起,就必須要拋掉草頭王的帽子。藉著三國使者匯聚的良機,向天下傳遞天樞城崛起的資訊。必須要讓三國使者潛移默化地轉變觀念,將“拜會天誅軍主”,不自覺轉為“晉見河東霸主”。
至少在這一刻,狄烈達到了這個目的,至於如何鞏固這效果,就要看接下來的手段了。
狄烈目光如炬,一一掃過。三國使臣中,夏國方面不用說了,由於狄烈做足姿態的“退讓”,給足了面子,夏國朝堂還是滿意的。而狄烈兩次捉放曹吉,也使得曹氏父子心存感激,因此神態目光都甚友善。
狄烈向夏國使臣點頭致意後。目光投注在宋國使臣身上。雖然被狄烈的高調出場氣勢所壓,但宗穎與呼延次升依然能保持目光平和,禮儀規範,不卑不亢。
狄烈點點頭,然後目光只是隨意在金使臉上一掃,便不再理會。縱然此人在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中名氣甚大,甚至從某種程度上改寫了歷史。但在早已對歷史名人免疫的狄烈眼中,此時對方也不過是個將死之人,一個將死的歷史渣滓,有什麼必要關注呢?
未見狄烈之前。宗穎有一肚子問題想說。但見到真人之後,在這樣的場合下,反倒不便問什麼了。宗穎最後只說了一句:“本使帶來一些宗相公之囑託,擇日欲與狄城主一敘。不知狄城主可否撥冗一唔?”
狄烈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對宗穎道:“貴使看過適才演出。感覺如何?”
宗穎實話實說:“極好,如此演藝形式,非但娛樂軍民。更可鼓舞鬥志,凝聚人心,堪稱一舉多得。若非敵寇橫行,道路險阻,本使真想借此演出隊到我東京城出演一場,以振我東京軍民之心……不過,本使看過之後,略有一事不明,還望狄城主賜教。”
狄烈這時已端坐於主座之上,聞言向宗穎抬了抬下巴:“請說。”
宗穎直視狄烈:“本使只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