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時不待我,事急從權,宗穎就自做主張一回,就談合盟!”
……
“合盟?”狄烈摩挲著剛刮乾淨的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正副二位使者。微微一笑。“說說,怎麼個合盟法。”
軍功授賞大會結束當夜,狄烈終於接受宋使提出的會見請求。就在太原府衙正堂,正式予以接見。尚有太原府兩位首腦人物:陳規、張角,亦列席作陪。在這樣的正式場合下,除了正、副使,如岳飛這般帶隊武將,也是沒有資列席的,只有在府門外站崗的份。
宗穎話說出口,一直提著心,此刻見這強勢的狄城主並無特別反應,頓時鬆了口氣,侃侃而談:“我東京留守司據汴京,軍民百萬,甲器充足,糧秣足以支援半載用度。此時更是在宗相公指揮排程下,沿河山、因地利,佈下二十四連環砦,堵住金軍南下之路。縱以金酋粘罕西路數萬大軍之強勢,亦未能叩關而入,最終鎩羽而歸。狄城主取太原、驅金虜、收河東、平西北,戰績赫赫,功勳無雙,手下更有數萬能征慣戰之虎狼之士,放眼天下,已不做第二人之想。若你我兩軍精誠合盟,東西相倚,守望相助,金人若要南犯,必難得逞。”
呼延次升也補充道:“雖是合盟,卻無關指揮統屬,兩軍各行其事,但可互通有無……我留守司可提供人力物力,助貴軍壯大,也請狄城主援助我留守司一些軍器……”
軍器?狄烈笑了,留守司還會缺什麼軍器?毫無疑問,只能是霹靂彈了。看到霹靂彈的威力,留守司的人還是心動了啊。
狄烈以目示意陳規、張角二人,看看兩人的意見如何。
應當說,宗穎這個提議還是不錯的,基本上是有利無弊,在目前的情況下,與東京留守司的確是合則兩利。雙方只在與金軍作戰時,互相通氣配合,提高作戰效率與戰鬥成果。平時互不統屬,各行其政,的確是聯盟合作的樣式。
陳、張二人邊琢磨邊向宗穎等人詢問,反覆徵詢考量之後,最後一致向狄烈肯首,表示可行。
狄烈大笑:“好!既然我的智囊團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
宗穎與呼延次升大喜,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宗穎上前施了一禮——已經確定雙方合盟,則這位狄城主的地位就相當於其父宗澤的東京留守之職了。所以,這一次,宗穎行禮再無心理障礙。禮畢朗聲道:“如此,便請城主派人前往東京與我父相會面,互訂攻守同盟——以宗穎之見,最好城主親自前去,以示誠意。”
話音剛落,陳規與張角齊聲阻止:“不可!城主身負重責,日理萬機,為我天樞城數十萬軍民之倚望,豈輕易離城,輕身涉險……”
呼延次升拂然不悅:“二位府君此言何意?難不成我東京城,還成了龍潭虎穴?”
陳、張二人也察覺不妥,急忙修正:“此去東京,一路皆為金人盤踞之地,貴使此次前來,當有所體會,未指東京是也。”
宗穎臉上露出淡淡譏諷:“乘舟來去,金人莫可奈何,倒也未覺有險。當然,城主若有所不便,亦可請陳府君或張判使二人中任意一位前往可也。”
宗穎此言一出,陳、張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宗穎說得不錯,要去東京與宗澤商議合盟的具體事項,只能是他們在場三人中的一個,別的人都不夠格。皇室那幾位份量倒夠,但這一次與上回出使西北,折服晉寧軍與折家軍不同。不可能再派皇室前往。因為宗澤是鐵桿康王黨,而東京城的第二號人物,副留守郭荀,更是建炎天子佈置在東京城的一把暗刃。天樞城任何一位皇室成員,一旦現身東京,只有一個下場——有去無回。
“我去吧!”陳規起身道。
“不可,太原初定,百廢待興,元則兄公務繁忙,一日睡眠不足三個時辰。尚不足以處理完畢諸事。如此情形,豈可輕離?還是小弟代勞吧。”張角振衣而起,向狄烈施禮請準。
那邊狄烈還未發話,這邊宗穎又是淡淡一笑:“我父雖是一介文士。卻一身剛風烈骨。義之所在。勇往無懼。此次若非年老體虛,加之憂心國事,殫精竭慮抗擊南侵之金虜。以致一病不起,必定會親自前來太原與城主相晤,並謁見聖後。”這話擠兌之意十足。
狄烈一直不語,心下盤算得失,此時聽到宗穎之言,驟然觸動了腦海中的記憶,脫口而出:“宗相公可是背發疽毒?”
“正……正是……”宗穎吃驚不小,其父抱恙家中,東京城裡雖人所共知,但多不知詳情,只道是暑熱小疾,背疽之事,知者不過寥寥。這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