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狄烈率全師開拔,押著所有俘虜離開擒龍島,再踏征程。
三月十一,剛剛從泰州出發。北上至楚州的移刺古輜重大軍。被從天而降的天波師包圍。移刺古儘管有上萬軍兵,但基本上都是籤軍雜兵之類輜重輔兵,正兵不過千人,騎兵不過二百。相反。包圍他的天波師。雖然只有二千。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兵力佔優。更令移刺古抓狂的是,攻擊他的敵軍,竟然是其原部屬。契丹、渤海等俘虜兵,足足二千五百人之多。而指揮這支俘虜大軍的,也是一個俘虜——赤盞暉。
移刺古手下,也多是契丹、渤海、燕地漢兒等軍兵,雙方在幾個月前,還是同一個營帳的袍澤,同在一口軍鍋裡舀食,如何下得了手?
張榮見此情形,召來赤盞暉,只問了一句:“你是女真人罷?”
赤盞暉垂首應是。
“那就是說,你殺起契丹人與渤海人一定不會手軟嘍。”
赤盞暉粗壯的身體一顫,明白了張榮的意思,那就是要他來當這個惡人啊!但有什麼辦法呢?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
赤盞暉把一腔怨恨全發洩在俘虜兵身上,一口氣砍了十三人,手臂都砍痠軟了。如果不是他一隻手被韓世忠廢了,雙手齊上的話,還能砍更多。
高壓之下,俘虜兵不得不為生存而奮爭。這種驅俘死戰是最殘酷的,沒有死多少人就崩潰敗陣之說,只要還剩一個,只要還沒死絕,你就得上,不上就死。二選一,很簡單,很殘酷。
移刺古原本就比天波師兵少,士氣更不如,又對上這些不得不拼命的俘虜兵,哪有半分勝算?移刺古奮力最後一搏,派出二百騎兵欲側擊敵軍之時,天波師果斷出手,以密集槍彈擊潰金軍騎兵。
仗打到這個份上,移刺古終於認命,惶惶如喪家之犬,單騎而遁。
泰州殘軍及近萬籤軍雜役,向天波師投降,所有輜重,盡落天波師之手。完顏昌這份禮,送得不可謂不重。
狄烈卻沒有機會親自笑納完顏昌這份厚禮,也沒能與他的水師將士一同分享勝利與收穫的喜悅。他率天波師另一半約二千人船,在崇明島與張榮分道,沿海岸線北上。
大軍日夜行船,五日行七百里。當張榮率水師向移刺古發起圍殲之戰時,狄烈正率船隊進入膠州灣。在膠西停船登陸休息一日後,補充物資,再度啟程,沿膠水北行,橫穿膠州半島,從海倉出海,進入萊州灣。之後又行船兩日,從渤海黃河入海口駛入黃河。
二十餘艘戰船加七艘運輸船,逆流而上七百里,三月二十五,戰船隊出現在開德府治所濮陽城外黃河水道上。此處,距滑州黃河大橋,不過五十里。
這個時候,開封府的金軍,準確的說,是完顏昌在幹什麼呢?
完顏宗輔率大軍已先行渡過黃河,進入安利軍的黎陽休整待命,二萬輔兵及輜重也已渡過大半。殿後的完顏昌,則分出五千兵馬,前往滎陽增援。
不料大軍剛趕到鄭州,就見到拔離速的數百殘兵悽悽惶惶地奔來——由於滎陽被全包圍,所以,這一次,拔離速徹底完蛋。除了最中堅力量,合扎騎兵隊之外,其餘兵馬,全部丟光。好不容易殺出重圍,身邊就只剩下這五、六百騎了。
“再守三天,無論如何也要在鄭州守三天!”
這是完顏昌讓增援金將帶給拔離速的口信,整個人已憔悴不成人形的拔離速,除了木然點頭,再無表情。
“金軍正在黃河大橋上運輸輜重,東京城內,尚有五千金軍,主將是金國元帥左監軍完顏昌。”
當狄烈得到硬探報來的訊息後,長長鬆了口氣,奔波二十餘日,行程二千里,總算沒白跑,終於趕上了。
攔腰一刀,截斷金軍,將滯留在黃河以南的金軍殘餘盡數絞殺。這就是狄烈率大軍船隊繞這一大圈的戰略意圖。
絞索即將收緊,此時還沒走的,就別想再走了。(未完待續。。)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槍斷橋
(大盟威武,一人頂起半邊天,真有捨我其誰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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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州的黃河浮橋,橫架南北兩岸,長達兩裡,橋面寬三丈,兩側有十數條拇指粗的鐵拉索,連線環扣河底鐵牛,用以固定浮橋。
此時橋面上,車如流水,牛馬如龍,人潮湧動,熙熙攘攘,擁擠不堪,綿延十餘里。
這個時候的金軍,早已不是三、四年前滅宋時的那種高機動性、無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