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彰顯。更令守備方放心。
既然是來使,當然會帶有禮物,騎隊後面就有兩大車禮物。禮物是什麼?許老三沒敢問,也沒資格問,但那位蘄黃鎮撫使孔彥舟,卻將其中一車的數罈美酒盡數拍開,邀許老三與眾守軍共飲。
許老三本就是好酒之徒,最不能抗拒的就是美酒。趙訥倒是勸說了一下,但在杜充這位相公的一併邀約下,趙訥最後也成為了桌上客——宰相邀飲,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誰能推脫。
於是,除了在各段城牆與樓閣值守的軍兵,以及在軍營休息計程車卒之外,其餘各都頭、隊正以上頭目,均加入宴飲。
夜色降臨,守備所屋外冷風呼號,而屋內卻是爐火熊熊,溫酒切肉,賓主相言甚歡。
許老三與孔彥舟,細論起來,也算是太行山人,半個同鄉(孔彥舟出生地林慮縣隆慮山,也屬太行支脈),而且兩人的經歷也很相似。都是山賊出身,經過自身打拼後,如今又都洗白為官軍,那共同語言真是不要太多了。
就在屋內賓主盡歡之時,屋外卻起了劇變。
那十名在屋外擔任護衛的宋軍騎衛,派出四人,趁著夜色,竟從盛放禮物的車輛底層,摸出一堆“禮物”:大弓、弩弓與箭矢。然後迅速回到屋外廓道,突然發難,將同樣在屋外擔任守衛警戒的八名守備營士兵,盡數以弓弩刀劍擊殺。
屋外的悶哼聲響起,屋內的孔彥舟猛摔杯子,拔刀架在許老三的脖子上。範瓊也抽出利劍,抵住趙訥的胸口,後者當即面無人色,原本侃侃而談的話語,一下嚥進肚裡。
許老三眯著醉眼,含混道:“孔鎮撫,你……幹嘛摔杯子啊?還拿刀比劃,呃,快……快收回去,別弄傷了人……”
孔彥舟獰笑:“好,俺收回。”刀刃往後一拉,許老三後頸頓時鮮血長流,忍不住發出長長的尖叫,酒意盡消。
那十餘名都頭、副都頭及隊正,也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了。少傾,很快就有軍官反應過來,紛紛欲跑到牆根處取武器(將相之前,佩刃是為不敬,因此兵器都存放在牆腳處)。就在此時,房門嘭嘭被踢開,十名精選出的身手剽悍的騎衛,手持長弓大弩,張弓開弦,齊齊指住十餘名守備營軍官……
前後不到一刻時,杜充、範瓊、孔彥舟的以身犯險行動,大獲成功。控制住了井陘守備營一半以上的頭目,其中包括守備營二號人物——實際為一號人物,許老三。
許老三瞪著不可置信的眼睛,喃喃道:“你們、你們竟想以區區十數人,奪俺井陘關?簡直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嗎?你不妨上城牆看一看。”杜充從容將酒杯頓在桌面上,“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將東城牆上守望的巡哨召下來。”
許老三咬著腮幫子沒吭聲。
孔彥舟將刀刃慢慢轉到許老三的咽喉,稍稍使力,便在頸肌處壓出一個淺凹,有血溢位。許老三臉肌直抽,但仍不說話。
杜充淡淡道:“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如果你都做不到的話,那證明你沒用了。沒用的人,不如變成一具屍體。然後本相會繼續詢問一下,直到有人願意滿足本相的要求為止。嗯,本相瞧這位趙錄事倒有可能……”
趙訥的臉色被抵在胸前的青鋒,映成一片慘綠。聞言苦著臉道:“好叫杜相公得知,小的只是個管抄寫的軍吏,根本無權發令調兵。”
杜充搖頭嘆道:“看看,這狄烈將堂堂宗室置於何地?以佐臣(趙訥字)之才及出身,若是在我朝,至少也能牧民一縣,甚或一州。可惜了……”
趙訥聽得垂首不語。
許老三最終還是屈服了,總不能眼看十多個兄弟被射殺,他更不相信就憑這區區十數人,還能翻出什麼大浪來。當下將東城牆上的兩什巡哨傳喚下來。這些分批入廳的巡哨自然又被控制住。好在沒殺人,只是捆塞到廳側牆腳處。
隨後,孔彥舟押著許老三登上東城牆。在用火把向遠處打出暗號之後,約莫半個時辰。遠處亮起星星點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後,匯成一條快速移動的火龍……
望著遠處那片火光人海。許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語不成聲:“不可能!不可能!這般多的軍兵,莫不是飛過來不成……”
建炎三年三月初七,在金軍一路綠燈,金使開路,沿途“竭誠”幫助之下,三千三百宋軍(長途急行軍,掉隊、逃跑、失蹤二百人),耗時近一月,行程數千裡,殺到井陘關。
許老三也好,趙訥也罷,不過兩個小角色,哪裡玩得過象杜充、範瓊、孔彥舟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