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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部分

術,以少打多,損失小,斬獲大。但誰都不是傻子,真正能成功者幾希。

狄烈,你會怎麼做?

十月初九,時至深秋。濁漳水已有幾分冰涼之意,西岸的金軍士卒,依然在河邊飲馬淘洗,但已不敢象九月間那般露體洗浴了。

就在這一天的凌晨,完顏婁室還在後帳睡得迷迷糊糊,耳邊隱隱聽到呼喊聲,渾身一激靈,陡然坐起,伸手便從枕邊拔出黃金柄彎刀——便在此時,帳外傳來合扎語帶驚惶的聲音:“都帥,快出來看看,敵軍、敵軍……”

完顏婁室悚然而驚,天誅軍,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麼?

但等完顏婁室匆匆登上望樓,就著黎明的微光,向敵營看去,他的眼珠子也差點掉了出來——敵軍沒打過來,正相反,敵軍全沒了!

是的,原先東岸連營數里的天誅軍營寨。一夜之間,全拔營而去,除了留下一地狼藉,半個人影都不見。

走了?就這麼走了!這狄烈、這天誅軍究竟搞什麼名堂?難不成是知難而退,放棄與本軍對峙,退回榆社守城了。

完顏婁室腦袋急速旋轉,分析天誅軍此舉之意。的確,寒冬將至,無論從後勤還是住宿方面來看,退回榆社都是一個比較務實的選擇。隔河對峙。雖然從戰略上說。是一種積極主動的態勢,但付出的代價較大,而且這樣的對峙,也沒有多大意義。

完顏婁室也有退兵的打算。當然不是退回河中府。而是退到威勝軍。時刻保持對太原的壓力,這是他此戰的基本目的。只不過,天誅軍不退。反而不斷增兵,在這樣的情況下,婁室同樣也不敢退,雙方頂牛。不過,現在一頭牛已退了,似乎自己也可以考慮撤兵之事了。

突捻這個一臉橫肉的傢伙,此刻也站在望樓上,瞪著一雙牛眼,滿臉不可置信之色:“一夜之間,全營撤走,咱們的硬探,居然不知……”

一旁的阿土罕,對天誅軍行動之迅捷,印象深刻:“天誅軍也有大量遊騎硬探在河岸巡邏,幾乎遮斷了整個東岸十里範圍,我軍哨騎未能偵之倒也不足為奇。真正令人驚歎的是,五千餘大軍(榆社尚有千餘),竟然在一夜之間,無聲無息,走得乾乾淨淨……都帥,狄烈此人,必是禍患,天誅軍兵,必為勁敵。宜儘早滅之,不可使之坐大才好。”

完顏婁室深深點頭,於公於私,於家於國,他與狄烈之間必有一戰。多則半年,少則數月,就是見真章的時刻。

只是,狄烈會有那樣的好耐心,與完顏婁室周旋半年之久嗎?

深秋的空氣乾冷,又久未雨,晨風吹過,兩岸揚起一片濛濛土塵。尤其是東岸,到處都是拔營之後留下的坑坑窪窪,草皮掀起,泥塊外翻。秋風勁吹,黃塵漫天。

當風勢稍歇,塵霧散盡之後,蒼茫晨曦中,平原地平線上,極其突兀地出現了一支隊伍,旗幟飄飄,軍容整肅。

原本已鬆懈下來的金軍大營,一下緊張起來,鼓角聲響徹全營,到處都是馬嘶聲與人跑動聲。隨後寨門大開,蹄聲隆隆,往木橋方向馳去。

遠遠看去,這支隊伍人數不多,不過四、五百左右,而且全為步卒。這麼點人,倒不勞完顏婁室操心,自有手下將領安排哨騎前往偵探,以及憑河攔腰。

完顏婁室眯著依然銳利的眼睛,看著漸行漸近的隊伍——一支軍隊,最引人注目的,首先就是旗幟。這支隊伍有兩杆大旗,那面赤色星芒旗,婁室很熟悉,是天誅軍的軍旗。但另一杆大旗上的紋飾,就很令人困惑了。

那是什麼?徽章?圖紋?還是……花紋?

就在這時,東岸那邊,飛一般奔回數名哨騎,馳過木橋,衝入寨門,沿著馬道狂奔至望樓下,希律律地勒停戰馬。每一個百戰勁卒的臉上,都露出一種見鬼的神情,吃吃向完顏婁室稟報:“都帥……是、是女子!”

完顏婁室臉色一下黑了,這怎麼說話的,“都帥是女子”!想要消遣本帥嗎?莫不是想吃軍法!

那幾個哨騎因為吃驚過度,都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他們下意識補充了一句,卻讓完顏婁室駭然明悟了。

“來者,是、是一支女軍!”

……

迎著晨風捲揚的寒梅旗下,辛玉奴一身標準的火槍兵打扮:鐵笠帽、半身甲、火槍、彈藥囊……行進在長長的隊伍當中。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穿上軍裝,披上鎧甲,帶上武器,去與金虜戰鬥。

遙想去歲此時,身在真定城中;白晝強顏歡笑,獻舞於北奴之前;入夜含垢忍辱,齧臂和淚望月……那樣的生活,真象噩夢